|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退貨將軍看走眼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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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弦一顫,立時咬牙道:「你既然知道無人會信這可笑的鬼話,又何必苦苦糾纏要逼我相信?」 「我對你……」他頓了頓,有些靦腆地開口,「我、我確實不知道,究竟何時起,我對你已不單單是兄長對幼妹的感情……可自你走了以後,我、我很難受,在家是,離了府也是,但就是嘴硬,我就是不願承認……」 她怔怔地望著他。 「後來在隘口見到你,我心裡有說不出的歡喜……」蕭翊人目光一黯,無比澀然地道:「當瑤兒那樣說時,我腦子裡第一倘閃過的念頭竟是懷疑,我還是不信你,我怕你就像三年前那樣,背叛我。」 「所以你寧可信她也不肯信我。」她搖搖欲墜的心又似冷破起來,面無表情地道:「蕭大將軍,我聽完你要說的話了,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無論如何,賢妻良母永遠比不上紅顏知己,不是嗎? 她已經不稀罕,一次又一次為一個男人去爭、去搶,去討好。古瑤兒既是那個能與他比肩,和他策馬江湖、夫唱婦隨的女子,她又如何能不「成全」一雙有情人呢? 「小辰……」他只覺喉頭嚴重堵塞,艱澀困難地道:「不能再……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過去那個蕭大將軍的賢妻傅良辰已經死在崖下,」她冷冷地道:「活下來的是蘇錦瑟。我真正的名字……叫蘇錦瑟。」 他一震,張口欲言。 「放手!」她眼神極冷。「否則我立時自盡在你面前,如果要這樣才能擺脫你的話。」 蕭翊人如遭雷擊,高大挺拔的身子搖晃了一下,瞬間像是蒼老了好幾歲,大手慢慢地松放了開來。 「你,別衝動,我……我不逼你,你別傷害自己。」他努力想擠出一絲笑來,漆黑眼眸裡的落寞悲傷和小心翼翼卻令她心下一酸。 「我知道了,我讓開……你告訴我你要去哪裡,我可以護送你,我遠遠的,保證不會讓你瞧見,惹你心煩。」 剛毅冷硬,頂天立地的蕭大將軍,蕭國公府的大少爺,幾時曾這般患得患失、戰兢討好過? 傅良辰卻硬下心腸,視而不見,背著包袱大步地往前走。 一個高大的剽悍男人,卻只敢跟個小媳婦一樣默默走在她身後,她走了幾步後,猛然回頭,怒目瞪著他。 「不要跟著我!」 「你要去哪裡?」 「不關你的事。」她腳下走得更急更快了,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小辰。」蕭翊人如影隨形地跟著她,怕她生氣,便保持著不緊不慢的三步距離。 「我說過,我叫蘇錦瑟,不是傅良辰。」她咬牙回道。 「你以前為什麼沒有告訴過我?」 「那是因為……」她回頭怒瞪著他。「你煩什麼啊?」 見過他爽朗,霸氣,嚴厲和冷酷,可以前怎麼從沒發現他原來還有這麼胡攪蠻纏的一面? 「我關心你,我想瞭解你。」他低聲道,神情卻有些無辜又受傷。 這算什麼?別以為他一個大男人裝出這副賣乖討好扮可憐的模樣,她就會心軟上當。 她永遠不會忘記,他是怎麼護著古瑤兒,在她墜落崖下的那一刻,他的手依然緊緊摟著古瑤兒…… 深深的痛苦緊緊掐住了她的心口,她忍住欲奪眶的淚意,小手抓緊了包袱,毫不留情地嗤道:「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嗎?」 蕭翊人臉色瞬間蒼白如紙,眸光迅速黯淡了下來。 接下來,傅良辰當作身後再無人,自管自地一步步出了藥田。 她不在意他是不是還跟上來,也不在意他是不是已經走了,在墜崖的那一刹那,她就告訴自己,她和他,恩斷義絕。 這一生,她為他做的,被他糟蹋的還不夠嗎? 在烏水鎮半年了,傅良辰也小小攢了一筆錢,原就猶豫著是不是該繼續動身前往江南尋人,可是這兒的寧靜恬淡太美好,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沒有勾心鬥角,不用殫精竭慮,也不必揪著心,苦苦地等待什麼,更沒有傷心絕望痛苦。 她彷佛找到了生命中的平靜。 可是他來了,而且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她不認識的陌生人,卻那麼溫柔小心地對待她……哼!他自以為稍示溫情,就能哄得她兩繼續對他掏心挖肺嗎? 不,她只恨,他憑什麼再度把她的世界攪亂三尺翻地覆,迫使她不得不狠下心告別這一片寧靜,抽身離開? 站在烏水鎮的碼頭,傅良辰怔怔地看汽河面上來往的船隻,白帆綠水,處處花開錦繡,美得彷佛身在畫中。 可她始終是個過客。 無論在哪裡,永遠沒有根,沒有家,只是從一個地方輾轉流落到另外一個地方。 她低低歎了一聲。 在她身後遠處,那個高大瘦削男子默默地凝視著她,幾度想上前,卻又猶豫遲疑,再無昔日的霸氣強硬。 見她問了船夫幾句,而後便背著沉重的包袱登上了船,蕭翊人心下一驚,急忙大步沖向碼頭。 若不是怕碼頭人太多,他也不願驚擾了百姓,早已施展精妙輕功躍上船了,哪還需要這麼急巴巴地催命趕著? 「喂!當心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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