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侯爺貌美愛如花 | 上頁 下頁 |
| 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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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前些時日那批及時雨糧草已安全運往北地,還缺額了十萬石之數的,他也先命人用糧袋內填沙子密密麻麻堆了滿倉,外頭混以百余斤米糧充作檢查,防的就是這一日。 豐郡王言之鑿鑿,太子清眉微蹙,話鋒一轉,「若非糧草有失,五弟你府中側妃又何必甘冒大險去威脅糧商賣糧,落得一個仗勢皇親國戚身分欺壓百姓強買民糧的惡名?」 皇帝目光灼灼投向豐郡王,顯然也生起一絲懷疑,面露不悅之色。 「太子此言差矣。」豐郡王哼了一聲,不給好臉色地道:「容側妃此舉雖有不妥,卻也是掏盡私房為了替我征北大軍募集更多米糧,兒郎們吃飽了飯,才有力氣把北羌人殺得片甲不留——依兒臣看,容側妃非但無過,反而大大有功才是。」 皇帝神情緩和了些許,可轉為望向太子的眸光就有些不善了。「太子,你又怎麼說?」 太子看著振振有詞成竹在胸的豐郡王,沉默了半晌,而後低聲回道「是兒臣思慮不及,行事有誤,只不過個中尚有許多疑點,且容氏身為皇子側妃,以權謀利以勢壓人,本就是——」 「荒唐!」皇帝怒了,難掩失望的盯著太子。「你身為一國儲君,一言一行皆為萬民表率,卻因著一點風吹草動便大動干戈,不顧兄弟之情,竟還同個小小婦人錙銖必較,心胸狹隘至斯,如此,朕怎放心將這江山黎民交托你手上?」 太子俊美清雅的臉龐面無表情,血色盡褪。「父皇明鑒,兒臣只是想——」 「你近來心性過躁,屢屢行事過激,林林總總雖無大錯,然由此可知,你這個東宮太子還是欠缺了幾分歷練,況且——」皇帝利眸如蒼鷹的盯著他。「朕,還沒死呢!」 太子身形一僵,豐郡王則是喜上眉梢,卻忙把喜意換焦色,急急拱手代為懇求道:「父皇,您此言過重了。 大兄雖然行事不妥,料想也是一心牽掛北羌戰事而亂了分寸,還請父皇看在大兄無心之過的份上,恕了大兄一回吧。」 太子眼神意味複雜地瞥了眼這個不哼不哈間就狠狠算計了自己一把的五弟,嘴角泛起澀然的冷笑。 果然個個都是嘗慣了血腥味的狼…… 「聽聽,你做為大兄的,居然連你五弟都不如!」皇帝痛心疾首,「朕還在,你們幾個大的就鬥得跟烏眼雞似的,是不是等有朝一日哪個坐上了這個至尊無極的位子,其餘的親兄弟就只有引頸就戮的份?」 這其實,也是皇帝內心深處的震怒與恐懼…… 太子神情前所未有地嚴肅,清眸掠過滿滿苦澀。「是兒子不好,讓父皇和弟弟們失望了。」 豐郡王一顆心興奮地懸到了高處,期盼著,等待著—— 皇帝閉上了眼,半晌後,疲憊地揮了揮手,語聲瘠啞地道:「太子暫且交出羽林衛之權和手頭上的幾樁差事,好好回東宮自省一陣子……其他的,待北羌戰事結束後,再議!」 「……兒臣遵旨。」太子伏身叩首下拜。 豐郡王強抑心中狂喜,面上還是作出惴惴難安的忐忑狀,呐呐地道:「父皇是不是再三思?」 皇帝眸底泛起一絲厭色,冷冷地道:「還有你!」 豐郡王心一驚跳,臉色發白。「父皇?」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縱容府中一個不安分的側妃到處生事,把結髮妻都擠兌到了牆角去,朕忍著不欲干涉你後院家事,就是想看看你是怎麼處置的,沒想到你這不爭氣的東西,還真的寵妾滅妻給朕看,是想氣死朕嗎?」 豐郡王被罵得灰頭土臉跟龜孫子似的,慌得連連磕頭請罪。「是兒子錯了,兒子、兒子不該因著容氏為我誕下子嗣就這般縱慣她……不過兒子前些時日也自知有錯,已然收回容氏中饋之權,決計不再委屈兒子的郡王妃了。」 「哼,算你腦子還清醒。」皇帝忽然劇咳了兩聲,在太子和豐郡王憂慮望來的目光中,黑著臉煩躁地擺擺手。「既然糧草齊備,就速速責人全數押運往北方吧,你兄長們正在戰場上廝殺羌奴,半點也耽擱不得。」 「諾!」豐郡王眼睛一亮,大喜地恭恭敬敬領命。 而在太子和豐郡王分別走下外頭丹階的當兒,太子突然停住了腳步。 「五弟,好個一石二鳥之計。」太子清眸微微挑起,有些蒼白的嘴唇淡淡泛著笑意。「孤還是大意了。」 豐郡王一臉無辜,笑得坦然無邪。「弟弟怎麼聽不懂大兄的話呢?」 太子一哂。「容側妃想必從未想過,自己掏心掏肺付出且算計一切,卻反倒把自己的命都給算了進去……」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豐郡王似笑非笑。「況且,臣弟對容氏何嘗不是仁至義盡?」 「你就這麼確定,容氏已經是個無用的棋子了?」 「有沒有用,大兄不是最清楚嗎?」豐郡王笑了,眼神陰冷含笑。「容如詡到底是誰的人,如今尚無定論,可臣弟已經不耐煩再等了。」 太子沉默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今日以來最真實的一抹笑容,帶著釋然和感慨。 「是因為孤今日中了你的計,手中掌管半片京畿皇城之權被父皇奪去,已然失了先機,所以五弟也不想再同大兄虛以委蛇了嗎?」 「大兄不還是太子嗎?」豐郡王朝他一拱手,長笑而去。 「……有意思。」太子摩挲著下巴,良久後意味深長地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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