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侯爺貌美愛如花 | 上頁 下頁 |
| 三四 |
|
|
|
計環琅將她安放在自己大腿上,一手環抱著她的腰肢,一手搶過了她手中的玉匙,略嗅了一下,隨即厭惡地扔了回血燕盞裡去,輕揚聲一喚:「拿來!」 一個高大黑影不知從何處飄了下來,手裡拎著只雕花檀木食盒。 容如花杏眼亮燦燦起來,開心地喚道:「純七哥!」 純鉤向來面無表情,聞言眸底卻掠過一絲柔和之色,殷切地將大食盒送到她面前,親手一層一層打開。「好吃的。」 「謝謝純七哥。」她眉眼彎彎,笑得好不嬌憨快活。 「純鉤,你可以滾了。」計環琅冷哼。 「諾!」其實純鉤是很想發出一聲「噗」,不過主命難違,性命要緊,他還是立馬認分地「滾」了。 「……幹嘛這樣看著我?」計環琅對著純鉤消失的方向齜了齜雪森森的狼牙,一低頭,耳朵不自覺紅了。 「呵呵。」她小手忙捂住嘴巴,眼兒亮晶晶,笑吟吟地仰頭看著他。「美人哥哥別生氣啦!」 「吃!」他夾了個鵝油松穰餌食塞進她嘴裡。 她嘴裡被塞得滿滿當當,好半天才把酥香盈口的餌食嚼吞了下去,正想開口,又立刻被一隻蟹黃胡餅堵了正著。 就這樣,容如花很快就被喂得小肚滾圓,撐得掛在他胳膊上打起飽嗝來。 「阿琅哥哥,你今兒怎麼了?」她飽到都想歎氣了。 以前他從不會強迫硬灌她這麼多吃食的。 「你太小了。」 「欸?」 他理所當然地道:「快快養大、養肥一點,才可以供本侯開吃。」 容如花的臉蛋瞬間紅透了,結結巴巴道:「阿琅哥哥,瞎、瞎說什麼呢?」 「等大事一了,你馬上就回家!」他挑眉,一副沒得商量。 「等大事一了……」她有一霎的失神,悵然地笑笑。「阿琅哥哥也該娶親了。」 「你要現在嫁也行。」他面色嚴肅,鳳眼裡卻漾著一絲柔情。 「阿琅哥哥,」她心口微微刺疼,小臉卻異常平靜溫和。「你明知道我不能嫁給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夠。」 她的殘疾,她的庶女身分,甚至是腐朽得即將沉沒的平慶伯府……都是她致命的過錯與拖累。 堂堂長公主愛兒,大將軍獨子,甚至當朝皇帝的親外甥,世襲罔替的超一品侯爺,連金枝玉葉的公主都娶得,又如何能娶一個身有殘缺身分卑賤的女子為妻? 就連傳奇話本裡,都不敢斗膽包天的妄自描繪出這一個可能,更何況他們身在嫡庶分明、貴賤嚴明的盛漢王朝。 她只想……她也只能貪戀著這些偷來的點滴溫存,並傾盡這一身這一生複了仇,為阿琅哥哥和太子的大業多做些什麼。 其他的,她沒資格。 計環琅臉色沉了下來,自然知道她的顧忌和現實所布下的、貴賤不通婚的壁壘分明。 小九的父族雖然名聲有些臭,但好歹也是個伯爵,否則嫡女容如荷也不能躋身皇子側妃之位。 但小九的母親……是個姨娘也罷了,偏還出身青樓,就算是清倌人也擺脫不了妓子的醜。對此,他著實頭痛不已。 計環琅凝視懷裡小人兒,眼神越發憐惜心疼。 他靜默半晌後,口風一轉道:「不能娶,那就納,本侯這輩子就只納你一個!」 身為長公主親子,自幼金尊玉貴地嬌養大,他骨子裡流著的皇室高貴血脈,又備受皇帝親舅寵愛,讓他幾乎可以為所欲為,幸而是天生一身傲骨傲氣,這才將自己淬煉成一個戰功赫赫、風華璀燦的有為青年。 可他性子裡依然有著恣意不羈的一面,如果心愛的女人不能成為他的妻,那麼他便終生不娶正妻,只專寵小九這個愛妾,這樣便沒人敢再來囉嗦了吧? 「阿琅哥哥,你——」她杏眼圓睜,心裡止不住的驚駭,卻也不禁酸澀發熱得厲害,淚水漸漸彌漫眼眶。 ——不能夠的。 小九不能害阿琅哥哥一生遭世人嘲笑厭棄,玷污了璀燦金亮的冠玉侯府威名。 「太子大兄的義妹,我納為愛妾已經算是委屈你了。」他擰了擰她泛紅的小鼻頭,打趣道:「嗯?又哭了?醜死了。」 「你……你明知那只是……惑敵之計,作不得數的。」她心裡更痛,緊緊揪著他胸前衣襟,低微顫抖地喃喃。「阿琅哥哥,別說了,我、我腿腳有些疼,我該去泡藥浴了。」 「你就繼續當個鑽沙的小蟲子好了。」他沒好氣,卻還是溫柔地替她揉起傷腿。「還很疼嗎?晚上有沒有用燙熱的藥囊敷腿?」 她怔怔看著正低頭小心翼翼為自己揉腿的美人哥哥,淚水終究悄悄落了下來。 傻哥哥呀…… 太阿,相傳為歐冶子、幹將所鑄,也作泰阿。 韓卒之劍戟……龍淵,太阿,皆陸斷馬牛,水擊鵠雁。 ——《戰國策·韓策一》 這天,容太夫人同時讓人傳了容如花和容如詡這兩個庶孫子女,到敬壽堂來用夕食。 俊秀依舊的容如詡看著氣色好一些了,明著是吃著府裡請來的大夫開的方子調養,可那些熬好的湯藥連同藥渣子都悄悄倒了,如今他每日服用的是容如花親手配煉出來的藥丸子。 九妹妹說,這媚毒好解,可他被掏空了多年的身子恐怕沒有調理個三五年是無法恢復過來的。 他不心急,他有的是耐性。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