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侯爺長命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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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伯被他笑得心中發冷,大驚。「你一一你做了什麼?」 李笄毫不留情地揮開了父親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兩個黑影不知從何而來地撲出,死死押住了安定伯! 「不肖子,你想弑父嗎?」安定伯冷汗如漿,臉色慘青成了一片。「來人一一」 他雖然胡塗、貪婪,卻從來沒想過跟著吳王造反,可這個天殺的不肖子,眼見就要將全安定伯府拖進黃泉地府裡安定伯這一瞬無比懊悔,平日為什麼不把外甥的勸誡和警告聽進耳裡? 「來人,抓住一一唔,唔一一」安定伯嘴裡被塞進了麻核,激烈掙扎著,怒得目管欲裂。 「把我這位好父親『請』進屋裡,好生看管起來。」李羿抖了抖身上的黑色勁袍,拍拍懸在腰間的鋒利寶劍,挑眉露出白森森牙齒一笑。「時辰到了,走!」 建功立業,揚眉吐氣就看今朝丨然而此刻的鎮遠侯府,正院寢堂內一一「我待會就睡了。」默青衣也不知自己在心虛什麼,明明鄧箴既不會罵人也不會發火,可光是看她秀眉微蹙,小臉鬱鬱憂慮的模樣,他就覺得胸口一陣發悶揪疼,連忙柔聲道。 她瞅著他,半晌後歎了口氣,也沒有畫寫多說什麼,只是將懷裡那壺暖茶放在火爐子上,並替他挑亮紗燈焰火,取來搭在屏風上的輕裘,披在他寬闊卻痩削的肩頭上。 默青衣一震,不假思索地攫住了她的小手一一鄧箴仿若觸著電般地直覺就想縮回手,卻被他微涼的大手握得更緊,她的臉悄悄染上了紅暈,腦子亂糟糟地嗡嗡然…… 「對不住,」他也有些局浞忐忑,清雅嗓音緊張地呐呐道,「往後,不會這樣了。」 他知道她性情好,思慮細膩又心軟,自進府來便天天惦記著他的身子……他,也不想她擔心的。 她低著頭,心跳得越發厲害,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卻怎麼也不敢看握著自己手的他。 就在此時,默青衣大手一緊,清眸裡的溫柔霎時消失無蹤,電光石火間升起的是一抹殺氣一一「當心!」他猛然將她拉進懷裡,長袖一甩,及時擊飛了女婢手上的食盒,下一刻緊摟著她急速後退。 原是恭順的女婢渾身氣勢乍變,抽出腰間不起眼的腰帶一抖,竟是精鋼緬鐵所鑄的飛煉,一彈指間宛若狂風暴雨般攻向了默青衣! 鄧箴被他緊擁在胸膛前,從懵懂到驚駭,感覺到他渾身肌肉緊繃,騰騰殺氣伴隨著快得令人眼花的閃避,還擊,騰挪…… 「果然是你。」默青衣淡淡冷笑,揚袖震翻了女婢一記雷霆閃電般的殺招,高挑清瘦的身軀似一柄隱隱出匣的寶劍,隨時能將敵人斬殺當場。「潛伏侯府十年,倒有幾分本事。」 「怪只怪你得罪了吳王和二爺!」女婢面無表情,手上飛煉越發凌厲可怕,嘶啦一聲劃破了默青衣的右臂袖子。 默青衣神情依然沉靜淺淡,仿佛險些受傷的手臂不是自己的,傾聽著門外刀劍交擊聲不絕,忽然一笑。 「你,是娘娘的人吧?」 女婢的臉色瞬變,隨即又恢復森冷鎮定。「堂堂鎮遠侯也不過如此?」 鄧箴腦際轟轟f乍響,小臉慘白而嚴肅,卻是緊緊咬著下唇,不管內心多麼震撼I京駭都不能扯他的後腿,令他分了心神—— 今晚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這樣?他又怎麼知道……這女婢是內奸?是刺客?為什麼在這之前,他從不曾給過她半點提示?難道,他也懷疑她嗎? 或者是,她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他引出內奸的誘餌。 她面上血色頓時褪得乾乾淨淨,心臟絞抒痛楚得無法喘息一一 *** 那女婢後來被默青衣擊暈,讓代叔押下去受審,而外頭趁夜奇襲的吳王府死士們也——被格殺當場。 鄧箴面色白如雪,木然地看著他慢條斯理自袖中取出一方黑色綢帕,緩緩拭了拭手,隨即擲入火爐內燃燒殆盡。 一縷難聞的燒絹氣息逸出,隔著嫋嫋而上的朦朧煙氣,他那張清俊的臉龐有一抹歉然。 「還是嚇著你了。」 鄧箴腦中思緒紊亂紛雜,明明知道方才他還是出手護住了自己……明明,心知她只不過是這侯府中的一名庖丁,他大可不必在意她的感受甚至是生死…… 她是來報恩的,就是為他豁出了這條命又何妨? 可她心裡還是止不住地陣陣發冷。 看著垂首漠然的小女人,默青衣腦中盤算好的解釋與說詞,不知怎地全凝滯住了,溫和的神情漸漸無措起來。 「我們懷疑她許久,只不過不能打草驚蛇。」他小心翼翼地道,「她能潛伏侯府十年,背後又牽扯多方勢力,若不是有足夠的誘因,今日恐怕也誘不出她一一只是對不住,還是連累你了。」 她目光黯然如灰,聞言只是微牽動了下嘴角,飄忽的笑容苦澀至極。 若能開口,鄧箴只想告訴他,自己不怕被連累,只怕被欺瞞、利用……然而,細想想,也無甚差別了。 鄧箴再無視冰冷的手腳和心口空蕩蕩的蒼涼,抬起頭來,平靜地對他頷首,表示明白了。 對上她澄澈卻明顯疏離的眼神,默青衣胸口驀地一室,破天荒的不安感彌漫了開來。 「你,在生氣?」他囁嚅。 她搖了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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