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錯請太子 | 上頁 下頁 |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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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聽清楚她的話,因為心中牽掛惦記的另有其事,「福兒,聽說你要回家一趟,為什麼?是府裡出了什麼事嗎?我陪你回去可好?」 她眯起眼睛,冷冷地道:「太子殿下好靈的耳目。」 「我時刻都惦著你。」他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她,伸手想替她拂開落在頰畔的一撮髮絲。 她立刻閃了開來,卻在瞥見他仍包紮著星夜那條手絹的手時,不禁心下一緊,柳眉緊緊皺了起來。 「為什麼沒讓太醫治療你的傷?」 他不在意地掃了一眼自己的手,淡淡地道:「我很好,這點小傷已經沒事了。」 「怎麼會沒事?」她輕咬下唇,莫名其妙生起氣來,厲聲道:「我咬得你不輕,傷口沒上藥,又沒重新包紮妥當,你——你以為用苦肉計,我就會心軟上當嗎?」 「我沒有這樣想過。」他目光憐異地看著她,語氣有一絲無奈。 「不是故意要扮可憐給我看,那你為什麼不召太醫來治?」她火大的質問。 「因為……」鳳爾善欲言又止,半晌後才有些靦腆地道:「我怕你把帕子要回去。」 「你可是尊貴無比的太子爺,要什麼有什麼,何必對一條帕子念念不忘——」蘇福兒嗤笑到一半突然僵住,怔怔地望著他手上那條帕子。 血漬仍在,凝紅成黑,上頭的結還是她昨夜親手紮的模樣。 她心頭一熱,鼻頭莫名酸楚了起來。 他惦念的是帕子,眷戀的人是……可惡。 別以為這樣的小伎倆就可以感動她,她蘇福兒素來是有名的鐵石心腸,壓根就不會……不會…… 她的臉頰突然有些濕濕涼涼的,直到他的指尖溫柔地碰觸,輕拭,蘇福兒才驚覺自己竟然哭了?! 她像被燙著般猛然後退,二話不說飛快抬袖抹去那該死的眼淚。 「福兒。」鳳爾善目光痛楚的望著她,停在半空中的大手不願收回。 指尖上猶留有她粉頰肌膚的滑膩觸感,還有讓他心臟緊緊絞縮成圍的那一滴濕潤淚意。 「太子請自重。」她冷著聲開口,強迫自己面無表情,只可惜微微抖動的嗓音洩漏了心事。「若是執意不讓太醫診治,進而耽誤損傷了金貴之軀,那麼太子即是不讓民女在宮中還有丁點立足之地了?」 「福兒——」 「民女言盡於此,望太子自珍。」話說完,她斷然轉身離去。 不敢回頭……不能回頭…… 她痛恨身後那雙仿佛通曉知悉她所有思緒與心事的溫柔眼眸,更加厭惡自己為何不能固守立場,還是輕易被他的柔情撥亂了心弦。 「蘇福兒,兩年前的慘痛教訓還不足以令你明白,這個男人絕不是你能碰的嗎?"在疾走回怡福軒的途中,她氣息紊亂,喉頭灼熱,語氣憤慨,"你和他天生就犯沖,你和他就是八字不合,你,你到底在想什麼?你要是再為他動心,那你就真的是該死了。」 她呼吸濁重,眼眶灼燙,她想哭,她想尖叫,她想拿把鋒利的寶劍將所有纏繞在他兩之間的情絲斬斷一空。 她更想找某個大混蛋狠狠算賬—— 他究意在搞什麼鬼東西?為什麼叫他安排的事情到現在還沒做好?他吃烏龜長大的啊?動作這麼慢! 「哈——啾!」 十九皇爺鳳磬碩沒來由的打了個大噴嚏。 「相公,你怎麼了?染上風寒了嗎?要不要含顆劉家莊新出的甘草金橘?有生津潤喉清肺的良效,簡直是好得呱呱叫呢!你在這兒等我,我立刻就去拿,不要亂跑哦!」 他揉揉作癢的鼻子,腦海自動浮現心愛小女人的笑語殷勤,關懷備至的情景。 可惡!換作是往常,若他打噴嚏或不經意咳嗽個兩聲,他的小滿兒就會像這樣忙著張羅,還會像只麻雀在他耳邊吱吱喳喳地表達關心之意。 可是自從那個妖女唆使岳父大人把滿兒召回娘家作客,他已經有五天沒有見著他的心肝寶貝了。 他發誓,等到今兒把事情安排妥當,如了那個妖女的意之後,他就立刻沖去蘇府把小滿兒給要回來! 「皇爺,今兒還是要備轎到蘇府探望皇妃嗎?」在一旁垂手侍立的曹政見他心神不寧,忍不住大著膽子詢問。 「幹你屁事?」鳳磬碩英俊的臉龐沒來由一紅,清了清喉嚨,有點不高興自己天天都離不得妻子的秘密竟然路人皆知! 只不過他雖然讓滿兒回娘家作客數日,卻還是天天找名目去蘇府癡纏,像第一天的藉口是幫她送暖手爐去——大熱天的;第二天則是親自送點心吃食去,就怕她吃不慣蘇府廚子做的菜。 第三天的理由是新制的夏裳已到,所以他送幾套讓她試穿看合不合身;第四天他則是假裝路過蘇府,「順便」進去看一下,至於昨天,他索性佯裝得了偏頭痛,非纏著滿兒給他按揉片刻不行。 但是這一纏,他就在蘇府賴到了天亮,最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小滿兒給趕了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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