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亂點狼王上花轎 | 上頁 下頁 |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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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猛濃眉一皺,二話不說大掌一抓,瞬間拎起了正要自身側溜走的小馬僮。 「啊……」原以為逃出生天,沒想到下一刻卻被人從後領提了起來,小寶嚇得魂飛魄散,踩不到地的小腳拚命亂蹬。「救救救……命,求求求……狼王不要殺奴婢啊……奴、奴婢有好好地照顧這些馬大爺,保、保證都是本著佛心來著……」 奴婢?他微一挑眉,將她拎近眼前仔細打量,臉色深沉冰冷。 儘管模樣清秀小巧,舉止打扮跟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沒兩樣,可一細看,他仍舊看出了端倪來。 女扮男裝混入狼王府裡臥底,這種爛梗老招還敢使出來?中原人沒其它好仗倆了嗎? 「你是誰?」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拎著她一陣猛甩。 「啊啊啊……」可憐小寶被甩晃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就快翻白眼了。「狼王饒命……奴、奴婢是府裡的馬僮,府裡的馬僮就是奴婢……啊!不要再晃了,好暈哪……」 馬僮自稱奴婢?就算要當臥底,她也該把腦袋帶出門吧? 伊格猛眯起了雙眼,懷疑地盯著手裡這名說話顛三倒四,像是快口吐白沫的小臥底,究竟是哪個天才派來的?是那位莫測高深的十九皇爺磬碩?還是那個看似溫文優雅得不值一提的太子爾善?無論如何,假若對手的眼光和心計只有這麼一點點,那麼他將會非常非常失望。 他微微一笑,笑容裡充滿狂肆霸氣。 伊格猛原想隨手就將這個爛透了的小臥底給扔出牆外,忽又停住了動作,深思地注視著手裡縮成了一團的小老鼠。 「你說自己是馬僮?」 原以為惹火狼王,非死即殘的小寶緊捂著臉害怕了半天,卻沒想到他只是簡單地問了幾個字,不禁一呆。 「本王問,」他挑眉重複,「你真是馬僮?」 她如大夢初醒,急忙點頭。「是,奴婢是!」 「那好,跟本王去遛馬。」伊格猛哼了哼,不由分說地抓著她飛身躍上自己的愛馬「烈火」,馬鞍也不用,就這樣雙腿一夾馬腹,怒叱一聲:「駕!」電光石火間,小寶驚恐到無法動彈的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 她死定了……早知道就先把那碗飯吃光。 伊格猛絕對是故意的。故意要帶她共乘快如閃電、性烈如火的烈火,故意策馬狂奔在城郊的曠野上,故意讓她嚇得三魂走了七魄,顛得筋離骨散,最好摔得跌斷脖子……這算是給她膽敢臥底的一個小小警告。 他不介意有個精明可怕的敵人,只怕挑中的對手弱得不堪一擊,更痛恨被當猴兒耍。 可是就在懷裡的「小馬僮」沿途哀哀慘叫的當兒,他卻發覺那雙小小的手緊緊鑽住了他背後的衣角,小小臉蛋深深埋在他的胸口,一縷不容忽略的甜甜幽香竄入鼻端。 不若狼訖國豪爽健美女子們身上沙棗花的濃郁香味,而是某種柔軟的香氣,奇異鑽過了男人心頭強悍鋼鐵般的防衛,悄悄沁入心底深處。一種甜甜的、糖一般的滋味。可惜他最討厭甜食。 「看前面,你死巴著本王胸口不放,哪能體會出策馬奔馳的塊感?」伊格猛濃眉一挑,如銅缽般大的手掌將她抓離自己胸口,強迫她抓緊馬鬃,迎著陣陣迅然咻咻劃過的狂風。 「啊啊啊!」小寶忍不住慘叫,一張小臉被撲面而來的疾風刮得扭曲變形了。「不要哇!」 還塊感,她都快吐了。 「不過這麼一點速度就嚇破膽?」他惡意恥笑。「你真的是馬僮嗎?」 雖然被風刮得耳朵刺痛、腦子嗡然巨響,小寶還是聽見了他的話,登時心下一凜。 對啊,她現在的身分是馬僮,還是個男的,怎麼可以像個娘兒們一樣雞貓子鬼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無論如何國是咱們的國,家是咱們的家,沒有國哪裡會有家,這是千古不變的話。大小姐沉痛激昂的話猶在耳邊,小寶心口一熱。 是啊,大小姐都不惜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就是為了要掣肘這個恐怖的狼王,她身為丫鬟怎麼可以畏頭畏腦、貪生怕死呢? 想到這兒,小寶不知打哪兒冒出了一股勇氣,死命抓住馬鬃,咬牙憋住了在喉頭亂竄的驚恐尖叫聲。 嗯?怎麼沒聲了? 伊格猛故意一夾馬腹,烈火撒蹄奔得更急更狂。 小寶只覺得自己就快要摔下去、飛出去,心臟驚惶地在胸腔裡猛烈撞擊,可是死都不肯再尖叫出聲。 他注意到她沉默的小小倔強,挑高一眉。 有意思。 他刻意驅策烈火往崎嶇不平的地勢狂奔而去,不信嚇不死她。瘋子……他是瘋子……小寶甚至聽見了他狂野放肆的大笑,策馬奔得更狂,顯然滿滿樂在其中的樣子。 她兩隻手緊緊巴著馬鬃,死死地抓著不放,害怕到極點反而莫名憤怒了起來。 「大、大漢女兒不是孬種,沒、沒有在怕的啦!」她沒發覺自己怒吼了出來, 雖然她的怒吼比較像瀕死前的慘叫。 大漢女兒? 伊格猛眼底躍現一抹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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