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公子別扯蛋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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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答應過,以後不再瞞著她任何事了嗎? 項豆娘腦子亂成一團,胸口像是被一隻大掌緊緊掐擰住,呼吸也變得困難了起來。 在忽冷忽熱的昏亂感中,門口兩個家丁的交談聲,卻清晰而直接地鑽入她耳裡「咱家小姐的義兄長得可真是好看呀,簡直就像天仙下凡來的,不管見上幾次都沒法兒習慣,實在太美啦!」 「唉,真是可惜啊,他要是咱家小姐的姑爺就好了。」 「是呀,聽說佘公子中意的未婚妻就是那位項老爺子的女兒,是無崖村的一個農家女。照我說,這農家女怎麼配得上佘公子這樣的人物呢?」 「有人就是沒有自知之明,也不找面銅鏡瞧瞧自己的模樣,哪一點配得起佘公子了?」 「偏偏我們家小姐也是個癡人兒哪,一心都為了佘公子好,不僅出錢出力全心幫忙公子讀書應考,連項老爺子都沾了公子的光,得以和公子在書齋裡一同做學問。」 「像咱們家小姐這樣人美心又好,只求付出不問報答的好姑娘,就該配佘公子這樣的好男兒才是。」 「我聽我無崖村的親戚說呀,那個農家女要不是仗著當初撿著了流落民間的佘公子回家,哪能求得這一門天上掉下來的好姻緣哪?」 「嘖嘖,人說施恩莫望報,要跟咱們家小姐的德行相比呀,她簡直連幫咱家小姐提鞋也不配!」 「就是就是……」 明明是大太陽底下,為什麼她卻覺得渾身寒意刺骨? 項豆娘恍恍惚惚地站著,卻覺腳下虛浮似踩不著地,連眼前也陣陣昏暗、發黑。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他們倆的秘密。 背著她應考,背著她到一個瞧不起她的女子宅中,受對方的恩惠,承對方的情意……然後狠狠摑了她一巴掌! 她心倏地一陣發冷一陣發燙,僵硬的臉上擠出了一抹扭曲的笑,眼眶卻該死的灼熱滾燙了起來。 不,不不,她不會哭,她痛恨哭泣,眼淚從來就解決不了問題。 如果哭能解決、挽回一切,那麼早在娘過世的那一天,或是爹爹甩手不管家計的那一天起,她就任由淚水潰堤如江河了。 項豆娘邁開腳步,慢慢地走上「許府」大門前的階梯,走向那兩個好奇朝她望來的家丁。 「我找佘溫。」 「姑娘,你是什麼人?找我們公子有什麼事?」家丁上下打量她,警戒地問。 「你家公子?他是你們家哪門子的公子?」他從來就不是許家的,而是她的……她的喉頭嚴重地梗住,聲線因顫抖與悲憤而不穩。「總之,我要找佘溫,看是你們叫他出來,還是讓我進去。」 「我說你這個姑娘怎麼不講理啊?你上門求見的人也不知自報名姓,懂不懂禮儀呀你?」家丁也惱了。 既是求見他人,不用投遞拜帖,也是該提前招呼一聲的,此乃基本禮儀之道……豆娘,你講理些…… 她劇烈一顫,死命地握緊拳頭,指尖深陷入肉仍舊不覺疼。 再疼,有比此刻的心還要疼嗎? 一口一個禮儀之道,佘溫知禮,許纖知禮,就她不知禮、不講理……這算什麼?她是該恭賀他們倆何等的「知書達禮,門當戶對」嗎? 心如刀割,一寸寸凌遲得血肉模糊……不管理智如何逼迫她懸崖勒馬,不該因一時義憤氣苦便一竿子打翻了他平日待她的種種體貼情意,可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心愛男人和自己的父親連手瞞騙她、背叛她,卻還能無動於衷的一笑釋之。 許是見她搖搖欲墜、狀若悲憤欲死的駭人模樣,家丁不禁後退了一步,趕忙進去請示主人。 項豆娘就這樣孤零零地站在那兒,面色自痛苦漸漸變得冰冷了。 「……豆娘?!你怎麼會在這裡?」那熟悉的溫潤清亮嗓音錯愕地響起。 她冷冷地注視著他心虛回避的俊臉,只覺胸口空空蕩蕩,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剩下的,唯有蒼白而可笑的求證。 「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在這裡讀書?」 佘溫彷佛挨了一記重棍,在接觸到她冷漠的臉色時,莫名的恐慌緊緊攫住了他,啞聲輕喚道:「豆娘,我可以解釋。」 「好,」她佇立在原地,「我等你的解釋。」 「我——」 「嫂嫂,不怪大哥,是我主動邀大哥和項伯伯到我府中靜心讀書的。」出現在他身後的那道嬌美芳影,不是許纖還有誰? 「你閉嘴!我沒有要聽你說話!」見許纖出聲,她腦子轟地一聲,所有自製統統崩裂了。 許纖嚇了一跳,驚懼地躲在他身後。「大哥……」 「豆娘。」佘溫臉色微變,清眉糾擰了起來,仍舊試著好聲好氣地道:「纖兒是我倆的義妹,年紀也比我們小,她縱有什麼錯處令你不快,也看在我的份上對她和氣些,別這麼凶,好嗎?」 他……居然為了一個半路認回來的義妹……向她低聲下氣相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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