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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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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泥巴征愣了一下,連忙否認道:「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這麼高大威猛、正氣凜然,盡守「諾言」的「正人君子」呢?對不對,「蒙古大夫」?」她僵直的笑聲中帶著強烈的暗示。 此時,江蜜衣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他!難怪剛才大師說出爛泥巴這名字時,他隱隱有股熟識感。突地,那夜教人不願臆想的「渾事」竟歷歷在目…… 那名稚氣未脫的男孩薄嫩綿軟的朱唇,確實曾在他的眼前鼻下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奇幻觸感,在那瞬間的促吻下,他不知被埋下什麼纏人心頭的詭譎種子,竟令他久久無法忘懷,甚至難以抹滅那一刻的印象。 今日再見著實意外,對於那晚兩人之間的約定言猶在耳,所以爛泥巴對他的「誇獎之詞」,江蜜衣當然了然於心,只是不明白爛泥巴為何改口稱他為「蒙古大夫」? 「爛泥巴,不得無禮。」大師喝斥道。這丫頭頑性不改,才初見面,又不認識人家,就胡亂給人取綽號,表現得如此沒教養,只會讓人笑話。 「我沒有無禮啊!師父,你不是說他是「密醫」嗎?密醫不就是蒙古大夫,所以……」 爛泥巴還未把話說完,只見大師氣得臉紅脖子粗地怒斥道:「快向江施主道歉!」 爛泥巴霎時傻眼了。向那傢伙道歉?有沒有搞錯,該是他反過來跟他致歉才對吧!那一晚的賬,他可是還牢牢記在心上呢! 爛泥巴扭開臉,理都不想理江蜜衣,把老和尚給氣得頸上的血管都快爆開了。 江蜜衣嘴角微揚,原來這個小怪物把他的名字聽錯了。 「大師,不礙事的,童言無忌。有勞您快請藍泥出來,在下還得趕路下山。」江蜜衣也不想跟爛泥巴多作計較,他看得出他眼中的敵意。 爛泥巴聽他這一說,氣得握緊拳頭,連草鞋內的腳趾頭都不安分地想踢他一腳。什麼蒙古大夫嘛,竟敢說他是童言無忌?若不是礙于師父在場,他早就吆喝寺裡的師兄弟聯合起來打得他哭爹喊娘的,哪還容得他在這裡囂張。 「江施主,爛泥巴就是「藍泥」。」 大師的一句話,宛若一記青天霹曆打在爛泥巴及江蜜衣身上,兩人幾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尤其是爛泥巴。 「師……父……,你再說……一……遍。」她驚慌失措地連連口吃。 話不多的江蜜衣並未出言相問。他一直以為藍泥是個剃光頭的小和尚或小尼姑,沒想到竟然是亂髮雜生的「他」,而且他們還發生過一唇之情……。思及此,江蜜衣略顯不安,他的視線情不自禁地落在爛泥巴薄而小的紅唇上。 「孩子,這件事說來話長,你真正的身分是桃花苑的藍泥香主,只要帶著這塊令牌回去桃花苑,你自然會明瞭。」大師將令牌遞給爛泥巴,感傷地握住她的手,心中百般不舍。 爛泥巴無意識地看了一眼那個桃紅色的東西,心中一片空白,直到江蜜衣出聲向師父辭行,她才如大夢初醒地望著他和師父。 「大師,那在下就帶著爛泥巴……」頓了一下,他望著爛泥巴迷惘的眼眸,「告辭了。」 爛泥巴怔住了,那雙驚嚇不解的眸子望著大師發出求救的訊息。她相信師父不會捨得讓——她走的,不管自己到底叫爛泥巴還是藍泥,她才不希罕當什麼桃花苑的鬼香主,她只想留在少林寺等著師父為她剃度當和尚就心滿意足了。 江蜜衣刻意放慢腳步走出至善房,他在等著爛泥巴,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想必她一下子很難接受。 爛泥巴望著大師的眼瞳泛著淚光,盈眶的水氣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在等大師說一聲「不」,然後趕走那個無聊至極的蒙古大夫。 「爛泥巴,你快走吧!」見修大師一把將她推出房外,跌進江蜜衣的懷中,立刻再把房門關緊。 爛泥巴簡直不敢相信師父真的會趕她走,她難過的將臉埋進眼前寬厚的胸膛痛哭失聲,淚水沾濕了江蜜衣的衣衫。 隔著房門的見修大師原本以為自己已四大皆空了,俗世之情再也無法撼動他平靜的心靈,直到今日方知錯了,那早已乾涸的淚水竟不知何時爬滿他的老臉。 等爛泥巴哭啞了聲音,流乾了淚後,抬起臉,一見江蜜衣便拳打腳踢,「都是你這個蒙古大夫,師父才不要我的,都是你害的!」雙拳如雨點般落在江蜜衣身上。 那點力氣打在他的身上有如蚊咬般,江蜜衣根本不在意,況且她此時情緒不穩是可以理解的,於是他不作反應地任她捶打、由她發洩。 爛泥巴兩手捶累了,嘴巴也罵酸了,才發現江蜜衣居然連閃都沒閃的任她打,而且兩眼直盯著她看。 「你打夠了沒?」他突然開口說話,倒嚇了爛泥巴一跳。 「幹嘛,你要反攻啦?」爛泥巴惱怒地反問。 「打夠的話就上路了。」說著,江蜜衣彎下身,輕輕鬆松地將爛泥巴扛至肩上,像扛布袋似的朝少林寺大門口走去。 身後,至善房內的見修大師打開房門,看著被江蜜衣扛著走的爛泥巴又開始對身下高壯魁梧的身軀又踢又打,嘴裡還不甘休地頻罵粗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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