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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等一等!我……拿別的東西跟你抵押,回山莊再給你錢。」

  「成交。」他伸出手掌,等著對方送出抵押品。

  魏璃音摸了老半天,自腰間取出一隻單只耳環,另一隻耳環早先已押在江朗那兒,一直沒給贖回,乾脆再給他一隻湊成一對。

  江朗二話不說,收了耳環也送出藥水。

  魏璃音歡天喜地捧著青色瓶子直瞧。

  「藥水怎麼用?外擦嗎?」

  「一天擦個兩遍,早、晚各一次,別想多擦幾次,擦多了是浪費。」

  「嗯,記住了。」她拔開瓶蓋,又聞了聞香氣,笑得憨憨的。

  「江朗,你現在就幫我塗一遍,我想早點好。」這兒沒銅鏡,只好請人代勞。

  「不要,要塗晚上住客棧再塗。」

  「拜託你了,我想快些好嘛!」她扯住他衣袖,施展哀求功。

  「少拉拉扯扯的,難看。」拉了幾次就是拉不回衣袖。

  「你幫幫忙嘛!」不知不覺女兒嬌態展露,這等撒嬌的拜託連鐵都能熔了。

  「好啦!就這一次,不許再有下次。」

  魏璃音揚起柔美的唇漾出一朵笑花,心滿意足送上藥水。

  山間樹林,就見白衣男子略笨拙地將手掌心上淺綠色的藥水塗抹在少女額上。

  風吹、樹搖,清香徐飄。

  白河鎮。

  街上景物依舊,重回白河鎮已是不同的心境。康諺攜著文犀月小手走入人群。

  數月而已,鎮上的居民便已忘了兩人。

  「到白河鎮也就等於到達放雲山的範圍之內,此刻起我們得提高警覺。」康諺握了握軟嫩的小手。

  「我知道,這兒人多,不比山上安全。」她雖改穿男裝,但明眼人一眼就看破她的喬裝、或許叔叔的眼線就布在一旁也說不定。

  見她鎖眉擔憂,康諺開口安慰:「有我在一旁,你不必太緊張。今兒個我們找間客棧舒舒服服睡上一覺,明兒個又要趕路了。」

  「好,都聽你的。」她朝他懷裡偎了偎,旁人看來,她就像是愛撒嬌的小兄弟,粉白面容俊美十足。

  康諺特意找了間不起眼的小客棧,店小二手腳俐落地給安排了間中級住房,送上茶水後便退出門。

  「康諺,我有樣東西要託付給你。」她喚道,自包袱裡取出一本小冊。

  康諺巡了房間四處,連屋外也不放過,待確定無可疑之處才重回房內,反手關門。

  「月牙兒,你剛才喚我什麼?都把我叫得生疏了,好不好喚我康郎或諺什麼的?」老改不來。

  「我們互叫姓名就行了,你的名字我已經叫慣了。」允諾相守一生,可也還沒完婚,太親密的稱謂她可叫不出口。

  「不成,現在不改,往後就改不過來。」他抱住她腰,動作熟練。「叫我的名兒。」

  「大白天的給人看見了不好。」臉蛋又紅了,是喜歡他親愛摟抱,但她怕羞呀!

  「這你甭擔心,外頭沒有半個人,就連這一排客房也只有我們這間有人,這下看你還找什麼藉口。」他笑,一臉得意的笑,像偷了腥的貓兒。

  「我們尚未成親哪!」她輕捶他胸口。

  「所以才要先培養感情呀!」

  「沒人這樣培養感情的。」

  「那我們就先開新例。」

  見她不語,康諺輕誘哄道:「叫我諺,叫一聲。」

  「別逗我了。」

  他在她頰上烙下一記輕吻,鼓勵道:「叫啊,我想聽,好想聽。」

  她抬眼與他四目相接,粉嫩紅唇輕啟:「諺……」

  「我好歡喜,往後就這般稱呼我。」他的額抵著她的,喃道。

  「瞧你一臉不正經,就只會占我便宜。」她嗔道,被摟抱得心滿意足。

  「這輩子就只占你一個人便宜了,要是不平就來占我便宜啊,我樂意之至呢!」

  「別耍嘴皮子了,我有正經事要告訴你。」給哄得心花朵朵開,可也沒忘了重要事情。

  「嗯,你說,我在聽。」貪戀她柔軟的身子,大手怎麼也不願放,愛她啊!

  文犀月自懷裡取出一本黑皮薄冊交予康諺。

  「藥王解本放在你身上安全點。」

  「藥王解本是神毒門寶典,你該收好才是,怎能胡亂交給我保管?」

  「不要緊的,你我日日夜夜相守,況且你武功又好,萬一……我出了事,也不怕給叔叔奪了去。」此去兇險萬分,多一分預防多一分安心。

  他輕掩她檀口,正色道:「有我在,誰都別想傷你分毫。這本書你收回去吧。」

  「唔。」她不接手。「就當我求你一回,替我保管好嗎?」

  康諺那捨得拂逆她的請托,總是將冊子收入衣襟裡。

  「這次就順你意,你該全心信賴我的能力才是。」他悶悶地出聲埋怨,圈在纖腰上的手又收緊了些。

  「生氣了呀?你這副模樣像個討不到糖吃的孩子,難看極了。」她伸手撫上他的臉,安撫的揉著,這副小家子氣的模樣令人發笑。

  「唉!我真歹命,還未新婚就讓未婚娘子嫌醜陋,你這番話真讓我肝腸寸斷呀!」他性格爽朗中帶促狹,心之所至便調笑了出來。

  文犀月嗔了一聲,道:「誰說要嫁你了,不害臊。」

  「你不嫁我還能嫁誰?打十隻燈籠也找不著像我一般玉樹臨風、武藝超群的男子作婚配啦!」

  「你存心惹我發笑嗎?」玉樹臨風四字實在搭不上康諺青草氣息的爽朗本色,真要形容,套在江朗身上還妥當些。

  她止了笑,問道:「你看外公知道我擅自行動,他老人家會有什麼打算?」

  他放下文犀月,坐上木椅,倒了茶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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