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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張垣英已經偷窺過臨仙的美貌,今日上門提親,看來是勢在必得,如果沒有相當的藉口,他是很難拒絕這門婚事了。

  當曾樵腦中不斷苦思婉拒的方法時,一名僕人來報,「大人,樞密院鄭永鄭大人的公子求見。」

  「快請。」

  玄羽走了進來,向曾樵行禮,「晚輩鄭玄羽,見過曾大人。」他抬頭看見了張遙,轉向他致敬。「見過張大人。」

  兩人也向他點頭回禮。

  鄭永多年來征戰邊疆,鎮守西陲,是自範文正公之後的征西英雄。他為人耿直,以清望之聲稱譽朝廷,曾樵雖然不曾與他相交,卻對他深感欽佩。

  曾樵仔細瞧著鄭玄羽。鄭永的兒子果然器宇不凡,真可謂是人中之龍。

  「鄭公子,今天來是……」曾樵請他坐下。

  「曾大人,小侄冒昧,特地來向您提親。」玄羽起身行禮。

  聞言,曾樵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鄭公子,你的確冒昧得很,誰不知道婚姻大事全憑父母作主,你何以獨斷獨行上門來求自己的親事?」張遙冷哼一聲。

  「張大人,詩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年紀雖輕,愛慕淑女是極正常之事。」玄羽說得理直氣壯。

  「難道鄭公子和小犬一樣,也見過曾大人的掌上明珠?」張遙訝異的道。

  聽見他的問話玄羽並沒有立刻回答。

  他何曾見過曾家的千金小姐?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大閨女,男人何緣得見?

  張遙的兒子竟然見過曾家的千金,哼!這些新黨人的作風果然不同!

  「張大人,曾小姐深居簡出,晚輩怎敢唐突佳人?」玄羽對於他們這種不合禮節的作法相當不以為然。

  張遙察覺出他話中的諷刺之意,一時無言以對。

  曾樵卻對玄羽的膽識與智慧暗暗驚服,他詢問道:「鄭公子,你去年武舉高中,如今可是留在軍中?」

  「是的,小侄正和家父學習經略西夏事務。」

  「嗯,果然英雄出少年。」曾樵頻頻點頭。

  「曾大人……」張遙見曾樵對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頗有好感,心中不悅。「論武,小犬或許不能和鄭公子爭勝;但要說到文才方面,只怕小犬未必肯甘拜下風。」

  聞言,曾樵為難得很。

  玄羽突然開口,「曾大人、張大人,小侄倒有一個好法子,我不自量力想與張公子挑戰,文、武各賽一場,定要分出勝負才算,不知兩位長輩意下如何?」

  「這……」張遙嚇得張大了嘴。

  若要文鬥,兒子吟風弄月未必能取勝;若要武鬥,兒子的花拳繡腿只怕難全身而退,萬一有個閃失……

  「鄭公子,果然好主意。」曾樵卻點頭稱是。

  他實在是松了一口氣,也只有這個法子能教張遙知難而退了。

  再說眼前這個鄭公子不只生得相貌堂堂,文武兼備,還有過人的膽識與智慧,得此乘龍快婿也不算辱沒了曾家的列祖列宗了吧?

  「曾大人,你……」張遙看事情似乎難有轉機,他老羞成怒,想要好好羞辱玄羽一番,「鄭公子,只怕你們鄭家高攀不上曾家吧?」

  聞言,玄羽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唉!他爹早就說過新黨和舊黨的人聯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新黨如今正得寵,誰不是對舊党人士避之唯恐不及呢?更何況曾樵位居副相權大勢大,又怎麼可能會接受這一樁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

  他也知道自己這回來提親是沒有任何勝算的,只是憑著一股勇氣與堅持,希望能有機會成功,但談到門第的問題他根本無法反駁。

  「張大人,鄭家鎮守邊疆功在朝廷,我們曾家還不敢高攀。」曾樵急忙打圓場,讓氣氛不至於尷尬。

  這回反倒換張遙漲紅了臉。

  他眼看曾樵對玄羽一面倒的態度,猜想提親恐怕沒什麼指望,就匆匆告辭離去了。

  「感謝曾大人……」玄羽上前致意,「小侄受寵若驚。」

  「哈哈哈!」曾樵笑了起來,「玄羽是吧?既是賢婿,何不改稱岳父大人呢?」

  「是,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玄羽說著隨即下拜。

  曾樵上前扶他起來,「毋需多禮,賢婿可回去稟明令尊請人擇日下聘。」

  「多謝岳父大人。」

  於是,曾家與鄭家的親事就定了下來。

  臨仙得知曾樵將她許了人,真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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