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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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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並沒有多想,待爆炸的震撼力稍微緩和後,她趕緊站起身奔往陽臺。在心裡罵歸罵,她可也沒忘記自己仍身陷火窟的事實。 當她跑到殘破的落地窗前時,忽然發現一件事情────落地窗的毀損情形與她想像中相去甚遠。雖然炮彈的確是結結實實的轟炸到了落地窗,但差不多只有半扇窗及部分牆面被炸毀,就像是經過仔細計算,只將強化玻璃炸出一個洞好讓她能夠逃生,並且絕對不會傷害到她任何一根寒毛。 她終於恍然大悟,他其實是用最安全的方式救她。 他所使用的想必是那種衝擊力大、爆炸力小的炮彈,專門用於較小範圍的目標物,不僅能夠準確的炸毀目標物,且不容易危及目標物以外的東西。 他其實是有顧慮到她的,而且說不定他是唯一一個發現她被困鎖在房內的人,所以才會以這樣的方法救她脫險。 她有些失神的看著被炸毀的落地窗片刻,才回過神來跨上陽臺。 她總算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然而危機還沒解除,因為她的寢室在二樓,她必須想辦法站到地面上才算安全。但實際情況是,王宮城堡式的建築比一般城市建築還來得高,而依她目測,她現在所站的高度,以臺灣的樓層來看,少說也有三至三點五層樓高。 「我怎麼這麼倒黴?」靠在陽臺圍欄邊俯看著地面,她沒好氣的皺起眉頭抱怨。 「要不低一點,要不高一點也沒關係,怎麼剛好是這種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的高度?」這種三層樓半的高度介於跳下去會死和不會死之間,教她怎麼選擇? 雖然嘴上這麼抱怨,但其實從她看見尚狄洛特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將發生火災以來一直緊緊繃住的神經漸漸放鬆了下來,所以才會有「閒情逸致」抱怨、叨念,因為她知道,尚狄洛特一定會想辦法去救她。 她轉回身看向後方的火勢,地面上她剛才看不見的地方已經聚集了一群侍女在對她喊叫,也有人在想辦法救火,但今晚風較強,助長了火勢,而且幾世紀前建造的城堡建築通常不會有先進的救火設備,所以依她推測,這場火災的損失恐怕會滿嚴重的。 想必是有人蓄意造成這場火災,並且可想而知是針對她而來,那人不但有辦法將她寢室的落地窗由外上鎖,還十分消楚王宮城堡的建築構造,以及救火設備並不受重視等等有利於火災發生的條件,所以才能夠在短時間內、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引燃這場大火。 她又轉回身,剛巧看見地面上由遠而近走來的熟悉身影──這場完美謀殺計畫中被誤算的那個救星。 尚狄洛特到陽臺的正下方,將火箭炮放到一旁,仰頭對童淨暄揚起自信又炫亮的笑容,大聲喊道:「跳下來吧!我會接住你!」 她攢起眉瞪著他那張分明是騙死人不償命的燦亮笑顏。他難道沒別的方法可想了嗎?要她跳下去?他為什麼不自己來跳跳看? 「沒有梯子嗎?」她朝下喊道。 他搖搖頭,「別再猶豫了,跳下來吧!」 聽著他那完全不符合時機、明顯過於開心的聲音,她不得不懷疑在他腦袋裡裝的究竟是什麼。 正想喊話回去,突然── 由遠而近傳來螺旋槳的沉重聲響,她台起頭循聲看向遠方,發現一架直升機正往城堡方向飛來。 是來救她的吧!面迎著強風,身後烈焰沖天,她在心裡熱切的如此希望著。 沒多久,她看見直升機下方垂落一條繩梯,而且隱約可辨識出直升機上的人正是雷伊克,她暗暗松了口氣。對嘛!用這種方法救她才對嘛! 低頭看回尚狄洛特,驀地發現他看她的表情有了變化,與剛才笑鬧般的神情不同,彷佛在賭局最後一局決定性的下注關鍵,他注視著對手,幽遠深遽卻犀利精准的眼眸、看似不經心微揚的唇角,都帶著某種奇異的堅定與自信。 他緩緩朝她張開雙手,「不跳下來嗎?擔心我接不住你嗎?」 一瞬間,她深深被映進眼裡的畫面所撼動,他那尊貴優雅的姿態與無與倫比的氣勢,讓她想起天使張開羽翼時的景象。 而他說話的語氣不是在激她、不是在命令她、不是在乞求她,甚至也不是在的問她。 他是在誘惑她。 她仿佛被定住了似的看著他。 他的神情,是在賭局中穩操勝算時的自信滿滿,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意味﹔是在設下陷阱邀約獵物自投羅網時的信誓旦旦,有一種蠱惑引誘的邪魅。 「跳下來吧!」渾厚的嗓音,果斷的語調,聽來誠懇得讓人無法拒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為他這般強烈的引誘而禁不住微微顫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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