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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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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麼?」風翼一手拉起楊絮青的行李箱,另一隻手就像多年習慣似的,自然而然地牽起她,領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楊絮青也自然的與風翼十指交握,「我只是覺得她們給我的感覺與穗彤不一樣。」 風翼淺笑,「哪裡不一樣?」絮青從小就鮮少與家人及風家以外的人相處,也不太接觸她所鍾情的學科研究之外的世界,所以她不論在看人或看事上全都是憑個人感覺。 但就是因為她能夠跳脫開世俗的一些規章紀律,所以她能夠客觀且敏銳的感知一個人的本質,她與人相處屬大智若愚型,也許不諳相處之道,但絕不會盲目得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這是她從小就偏離了大多數人的生活模式,而依著自身性格及環境需求所自然發展、形成的一套處世態度。 楊絮青想了想,才通:「氣質。她們的內涵及修為皆不若穗彤來得豐富,自信氣度也不像穗彤那般扎實。」 「唔。」風翼漫應著,並不在乎楊絮青之外的女人究竟生的是圓是扁或有氣質與否?「穗彤的氣質是由內往外散發出來的,但她們卻像是如果沒有了外在物質的支撐就無法抬頭挺胸去面對群眾似的。」楊絮青繼續說著。 風翼點點頭,「我得承認,小彤如果除去她某些性格不說,她毫無疑問絕對是個最完美的模特兒。你和穗彤是姊妹,兩人一樣都是有理想的新時代女性,也都有風華絕代的內蘊氣質,但你們就像是月亮與太陽,她是那種懷著滿腔雄心壯志在拚命工作的人,肯下賭注、不怕輸,而你則是腳踏實地,一步步在自己的夢土上耕耘的人。」 「那是因為我們兩人所執著的事物不同。」楊絮青說道。 她和穗彤相差七歲,加上出國念書的關係,她與妹妹並不算極親密的姊妹,但因為她們同是執著於夢想的人,所以有些心境不必說出口她們也能互相瞭解體會。 風翼笑著舉起兩人合握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輕吻,「但我個人認為,你比她有魅力得多。」 楊絮青笑了笑,不頂在意風翼對她的看法,隨口問道:「我有那麼好嗎?」 「有。」風翼無比認真的說著,「你是最好的。」 楊絮育仍是笑,但沒興趣再說些什麼。 走到車子停放處,風翼將行李放進後車箱,蓋上車蓋後對楊絮青伸出手,「絮,你的記事簿。」 「喔。」楊絮青卸下肩上的小背包,從裡面拿出一本記事簿遞給風翼,「這裡。」 兩人非常有默契的各自坐上車,風翼不急著開車,就在座位上研究起楊絮青的行程。 這是從楊絮青出國後建立起來的習慣。只要楊絮青一回國,不管有什麼天大地大的事,風翼就一定、非得要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不可,堅持的程度簡直比愚公還頑固。 從國中、高中到大學,不管幾天、幾個禮拜,有沒有考試……只要是楊絮青回國的日子,風翼就一定會翹課,賴在楊絮青身邊死都不肯離開,而那個「有點」異于常人的楊絮育也從不勉強風翼去上課,她認為反正也沒多嚴重,只要風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最誇張的一次是楊絮青剛好在風翼大學聯考當天回國,風翼當然一本初衷,斷然不去應試,幸好是楊絮青認為風翼應該去考試而陪著他到考場去,才讓那個大少爺順利升上大學。 從那吹之後,楊絮育與風翼自然就形成了一項默契──她一回國就會讓他知道她的行程,而他會在她的空檔時段排進他的行程,讓兩個人能夠完成各自的工作同時又可以一直在一起。 「有沒有搞錯呀!」風翼邊翻記事簿邊大叫,「你三年沒回來,好不容易可以留在臺灣一個月,竟然還要做這麼多事?」 在剛出國念書的前幾年,楊絮青通常一年回國二至三次,但自從她三年前開始正式就職起,就一頭栽進工作中無法自拔,而且她還一邊工作一邊撰寫博士畢業論文,才會近三年無暇歸國。不過也幸好如此,風翼才沒有在前兩年的服役生涯中,當一個因為摯愛而棄守崗位的逃兵。 楊絮青放鬆的將頭靠在車窗上,不在意的聳聳肩,「還好,還在能力範圍之內。」 事實上楊絮青回國並不代表休息,畢竟在臺灣對恐龍有研究的人本來就屈指可數,她有時必須到各個學院去校對資料,有時要與出版社的專員討論,有時則受託審閱古生物學範疇之內的譯稿等等。而這次回來,更因為她在古生物學領域上的學識成就,還受邀去幾所大學演講。 「不行!」風翼開始不平,「你自己想想你有多久沒好好休息了?你一定要推掉一些工作,只要我知道了,我就不能讓你這麼糟蹋你自己的身體!」 「飛飛。」楊絮青淺笑著撫上風翼的臉頰,慵懶地說:「我們先回去再說好嗎?我有點累了。」說完她就真的閉上眼睛休息。 看著楊絮青安然歇息的側臉,風翼無奈又心疼的歎口氣,采身替她調了調座椅的角度,系好安全帶,還在她頸後放了個小枕讓她能夠更舒服點,最後無限愛戀的輕輕撥開落在她頰邊的髮絲,才發動車子上路回家。 「吵醒你了?要不要再睡會兒?」看見懷中的人兒微掀了掀眼皮,風翼柔聲問,他正抱著她欲下車。 緩緩自風翼懷中轉頭,楊絮青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四周,聲音沙啞地低問:「到家了嗎?」 「嗯。」風翼有些心虛的應道,腳步往樓上移動,「我抱你到樓上,你再睡會兒吧!」 「不了,我晚上再睡,不然時差會調不過來。」說是這麼說,楊絮肓卻又窩回風翼的胸膛,心滿意足的合上了眼睛,誰教風翼的胸懷實在太舒服、太好睡了,讓她捨不得離開。 「那先喝杯熱茶醒醒神好嗎?」風翼說著,腳步隨之轉向廚房。 「嗯。」楊絮青模糊的應道。 風翼柔情淺笑,愛煞她睡時的清純模樣。 其實,他們早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到家門了,但他實在克制不了自己去抱她入懷的衝動,更無法將目光從她沉靜安詳的睡顏上移開,像著了魔似地,他就這樣抱她坐在車中怔怔看了她一個小時。要不是想起晚餐時間快到了,他說不定會這樣抱著她、看著她直到她自己醒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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