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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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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怎麼會是安公公咧?忍住耳根子傳來的熱痛感,他小心翼翼地轉動頭顱尋找其他同伴的蹤跡,這一看,才發現其他人不知什麼時候全不見了,連放在地上的碗公、骰子也沒看到。他先是松了口氣,要讓安公公知道他們在這賭錢,懲罰可不只揪耳朵這麼簡單。不過阿九他們也真不夠義氣,居然丟下他自己逃了。 小南子苦著一張臉,「我……我也不曉得哇,我們本來在這裡聊天……」 「聊天?!」安公公揪住他耳朵的手指用力扭了一下,「都什麼時候啦,還有興致聊天?」 不快點找到人去整理薜荔閣,晚些時候去要遇上那小女魔頭,他們就別來找他吐苦水。 「才剛過申時而已,離晚膳還早嘛!」宮中規矩,要過了戌時才會用膳。今兒個宮裡要宴請百官,當年因政變失散的三公主,今日將與那曾於殿前請求賜婚的鎮國將軍夫婿一同接受皇上宴請。 他們是得去幫忙,不過時候還早,安公公急個什麼勁? 「早?!哼,你不知道今兒個咱們皇后娘娘最最寵愛的外甥女琉心郡主也要入宮晚宴,晚膳後順便再住個幾日陪陪她姨母嗎?」他故意將這名目說得長長一大串,唬唬這兔崽子,別老是這樣吊兒郎當。 「什麼?!」聞言,小南子大驚跳起,顧不得這動作扯痛了自己可憐的耳朵。「安公公……你、你……你說什麼?」不會吧,那女魔頭來了,那代表他們的好日子也沒了。 「我說,琉心郡主今兒個入官來了,你們這些兔崽子再混嘛……嗟,盡顧著和你 嗦,其他人咧?」 小南子一臉如喪考妣樣,「早上小肆哥入宮來,他們大概和他在一起吧。」 「什麼?這混小子也入宮來了,怎麼沒人來通報我一聲?」他埋怨地瞪了小南子一眼,可眼底卻閃過一抹喜悅的眸光,偷偷傳染給嘴角。 「誰敢通知你啊,給你知道了就得聽你像那白文鳥,哼哼叫叫跟在身邊念一整天,又不是想自討苦吃……」他嘟嚷著,手撫揉著耳朵,還辣痛著呢。 自己兒子自己管,小肆哥不跟他這老子報備,他們這些小弟的哪好說什麼。 「你說什麼!」安公公現在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先去找兒子好,解解思子之苦,還是把這班小太監找齊了,去打掃琉心郡主慣常住的薜荔閣…… 算了算了,這孽子入宮來不懂得先來請安,忙著鬼混去,他惦著他幹麼,還是薜荔閣要緊,半年多沒人住,可得好好整頓一番才成。 「哪有說什麼呀。安公公,小的這就去找阿九他們。」小南子嘴裡應著,腳底抹油準備開溜了。「嗟……」這小泥鰍!「找到人去薜荔閣集合,郡主隨時會進宮來……」 安公公看著小南子一下子就逃竄遠去的身影,搖頭笑著,這些小兔崽子! 真是掃興! 安無肆嘴裡含了塊麥芽飴,無聊地在御花園裡東晃晃、西蕩蕩,果然有老爹就沒啥好事,瞧他一來,大夥就像雞仔見了老鷹般,逃的逃、躲的躲,一場好好賭局搞得無疾而終,他還想好好給阿九他們個教訓呢,敢拿灌鉛骰子訛他,他非得光明正大地贏他個痛快,讓他們輸到脫褲子不可。 想比千術?他們早得很!他那末濟師父閑來無事就喜歡賭兩把,也沒一個修道人的樣,他做人徒弟,師父的什麼功夫都得學,自然賭藝不弱。 這趟入宮,他是打算不見他義父的,哼,死老爹,居然在爺爺、奶奶面前提那件渾事,氣死他了,要他說幾遍,他不要就是不要!要不是爺爺他們堅持他得入宮看看他爹,他原本想直接回青州顧他的商船去了。 方才也是他遠遠地瞥見了他爹,才向眾人使眼色,要大家先避避,誰知躲著躲著!人就全不見了。他後來逮著了個小南子,這小鬼居然說他很忙,安公公吩咐他們要趕快去薜荔閣,他還得找人去呢! 什麼鬼薜荔閣那麼重要,拉走了他在宮中玩樂的一班哥兒們,害他無聊透了 咦?前方那個不是蘭姨嗎? 再丟了塊麥芽飴到嘴裡,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去,蘭姨向來疼他,他在宮中時間雖然不多,可也是超有人緣的。 而她會對自己那麼好的原因其實還有一樁緣由,蘭姨和安公公情如夫妻,自然視他如子。 太監雖遭去勢,無法正常人道,然而太監宮女亦有其感情生活,宮中歲月多寂寥,有人陪伴著總是好的。 「蘭姨!」悄悄移到一個年約四旬的宮女身旁,安無肆驀地喊了聲。「你要摘這花呀,來,我幫你。」 正踩在小凳子上,想折下盛開桃花的貴蘭突問身後有人出聲,著實嚇了一大跳,差點沒摔下來。 一見是他,她受驚的臉色立即轉喜,「哎呀呀,小肆兒,你是何時入宮來的?欽,蘭姨上回看到你是什麼時候,好像是一年前……」 「蘭姨。」安無肆笑著為她折下開得燦紅的桃花。「給你。沒有那麼久,才半年多一點而已。」 「呵呵,你瞧蘭姨老嘍,日子是越記越模糊。」她退至一旁,指著另一頭枝椏,「那朵也要,謝謝你了。」 他看了放在凳子邊的花籃一眼,「蘭姨,今天是什麼大日子,怎麼摘了一籃子的桃花?」 「喔,這是因為琉心郡主要來。」提起這個名字,貴蘭嘴邊漾起了笑,「這小丫頭哪,半年不見一定又更標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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