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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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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衣從沒想過往來茶棧那根大木頭到頭來會變成一堆小木珠。「這上面刻的應該是一隻孔雀吧?」 「是啊,是啊!」這下子應該不會錯了!旭日發現自己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腦袋也開始發脹了。 「羽毛大喇喇的,很令人討厭。」討厭歸討厭,嗣衣還是把珠子放進旭日特別製作的小木箱中,裡面中已經擺了十來顆相同大小的木珠。 很令人討厭?沒有聽見預期的幾種答案之一,旭日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冷靜下來。「你不喜歡孔雀?」好吧,下次不雕圖樣了,刻字總行吧! 撥弄著小木箱中的珠子,嗣衣點了點頭,算是回答旭日的問題。 水深火熱、金蘭之交、兩肋插刀、乘龍快婿、琴瑟和鳴……加上今天的雀屏中選,如果這些珠子上面的圖樣代表著他們之間關係的演進,那麼他可以認為她想表達的正是他所想望的那種意思嗎? 可惡!剛剛還在認為叫他相公挺順耳的,馬上就讓她看見他這副死樣子,還是過陣子再說好了。旭日泄了氣似的走向床榻,準備好好睡一覺。 嗣衣收好箱子,也脫衣上床。 「我是很認真的人,不要跟我開玩笑。」 令她忍不住想躲開又捨不得真的躲開的聲音出現在耳邊,旭日縮了縮身子,整個人幾乎全塞到嗣衣懷裡。 嗣衣的手動了動,終於還是環住她。 「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旭日舒服的歎了口氣。她早知道嗣衣的身體應該很好抱的,可惜他只有在她將睡未睡時才肯抱她,害她一直沒有清晰的記憶。 「不可能永遠不變的。」嗣衣的手臂收緊。以前怕驚醒她,他總是輕手輕腳的,像這樣光明正大的抱著她,這是第一遭。 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感,卻因為彼此的不確定而放任情況曖昧不明,終於因為旭日病情的大有進展而有了突破。 嗣衣很滿足於現狀,期待未來即將實行的追求可以打動旭日的心。 還是等她完全恢復了再說吧,嗣衣心裡計劃著,溫吞一如以往。 可是旭日不這麼想。 就這樣?期待有下一步發展的旭日眼睜睜看著時間流逝,卻不見嗣衣有進一步的動靜。也許她該加把勁兒了。照這樣看來,短期內是不能期待嗣衣會茅塞頓開了,為免日久生變,最穩當的辦法還是把生米煮成熟飯,依他的個性,絕對會負責到底的。黑暗中,只見一雙眼不時閃動晶亮異常的眸光。 她牙一咬,翻身壓上嗣衣。 「你做什麼?」 深夜裡,只聽見嗣衣驚訝的反問。 回答他的是一陣寒率的脫衣聲,及接下來的喘息及呻吟聲—— 天!她終於還是對嗣衣下手了!這是旭日張開眼後浮上心頭的第一個想法。不過當她窩在嗣衣懷裡看著他的睡臉時,她心裡可是得意得很。 她其實覬覦嗣衣的身體很久了,卻苦無良機,這下子還怕他不讓她予取予求?嘿!嘿!猶帶著黑眼圈的笑顏沒有維持多久,她就又跌入夢鄉。 待旭日呼吸勻長後,嗣衣的眼睛睜開了。帶著溫柔愛意的眸光停駐在旭日臉上久久不動,他忽地輕聲喚她:「曲曦。」 旭日嚶嚀一聲,往他懷裡鑽去。 他又喚:「旭日。」 她乾脆整個臉貼在他胸膛上,讓長髮掩住另一耳。她正做著夢,夢中嗣衣抱著她,嗣衣的發技散著,和她的糾纏不清。 他的曲曦,他的旭日,都是她——嗣衣輕輕將唇印上旭日的額,而後閉上眼,不一會兒,也陷入熟睡。 時節步入冬季,外頭冷颼颼的氣溫讓旭日想窩在屋裡睡覺。就在她抱著棉被準備再夢周公時,一道冷風吹進,凍醒了她的神智。 剛進門的嗣衣放好採買的物品,把其中一把長形物體放在桌上。 旭日心中一動,連忙下床來。 「你拿去修理了?」 「嗯。」 她的聽力幾乎完全恢復了,許久不碰音律的手指開始發癢,雕再多東西也無法克制這股衝動。原本的琴斷了兩條弦,她昨晚才跟嗣衣提了下,沒想到今天就修好了。 想試試音色,卻發現一直縮在長長衣袖中的手指一接觸到冷空氣就僵硬不聽使喚。她試著搓揉手指,卻覺連身體都開始變冷了,才想起身再加件外袍,身後便傳來一陣暖意。 「試看看音色如何。」嗣衣讓旭日靠坐在自己懷裡,滿意的感覺到她的抖顫漸漸消失。「如果可以的話,再彈這個。」他把羊皮卷攤開。 最討厭厚重衣著的旭日十分樂意讓嗣衣擔任她的暖爐。 試了試音,旭日開始按譜撫琴。 屋外飄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屋內卻充斥著甜蜜的音符,繚繞兩人滿身。 就是這種感覺—— 嗣衣閉起眼感受幾乎相同的音律,遙想母親的模樣。靜靜靠在旭日肩上,他慢慢想起了母親的一切,包括當時母親所說的話。 這是「情歌」——他始終想不起來的曲名,此時卻自然的躍上心頭。 等她奏完這曲再說吧,那些關於這首曲子的故事—— ——本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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