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叢闕 > 萌俠之金蘭結義 | 上頁 下頁
六十八


  「『獨力拔山』賀律貴賀大俠的名頭何等響亮,小人雖是個土包子缺見識,仍然如雷貫耳。賀三爺當年在太行山上,掌斃華南五匪的事蹟,小人心中好生欽佩。」

  賀律貴聽他說起平生最為得意之事,自然十分受用,口氣倒也緩了下來,「既然如此,你小子便給我兄弟安排個好地方睡覺!」

  「原來『洛上三雄』賢昆仲都來了?啊呀呀,小店實在是蓬蓽生輝!今晚的酒菜錢,就算小的給三位爺接風洗塵,回頭定然教賬房如數歸還。」盧靜之連連搓手看似高興得很,心中卻暗暗叫苦。

  這「洛上三雄」算是北方武林中響噹噹的角色,老大賀律吉、老三賀律貴倒還罷了,老二「身當百萬」賀律祥一身鐵布衫橫練功夫爐火純青,十年前曾與少林高僧惠空大師激鬥二百回合不露敗跡,從此一戰成名。這三兄弟行事甚少講理,若他們真胡攪蠻纏,最後動起手來,恐怕自己這邊並無勝算。

  「你別廢話,那幾個錢大爺不稀罕,趁早給我兄弟仨準備客房便了!」

  盧靜之應著,吩咐掌櫃去前院試著騰客房出來。

  「老子說了要住這裡!你聽不懂是不是?」

  賀律貴一怒之下,竟單手將盧靜之肥胖的身子提到了空中。

  霍昭黎正要出門救人,三枚鋼針從東廂屋裡激射而出。賀律貴連忙將盧靜之摜在地上躲閃,誰料他身子高大,又加正好酒勁上來,一時閃避不及,右臂竟然中了一枚。賀律貴吃痛,急忙運功,發現針上無毒,且他身上衣袍甚厚,因此針不過刺進了一寸光景,拔下來看那針上血色不變,既放了心,怒意頓起,只見他快步往暗器射來的那屋走,口中大罵:「哪個王八羔子敢偷襲你大爺,快給老子出來!」

  這時隔壁的門開了,身著紫色錦袍的青年走出來,臉現惶恐,沒口子說著「對不住」,拱手道:「在下以為是盧叔叔在跟我們玩兒,隨便扔了幾根玩具過去,沒想到傷著了大爺您,實在罪過罪過!」

  賀律貴看他說得一片真誠,忍不住有些相信,甩甩腦袋想想不對,用左手抓起青年的領口,大喝道:「你騙三歲兒童?玩遊戲會用鋼針?」

  「是是,真對不住,把您老當成三歲孩子!」青年伸手想要扳開巨掌,口中不住顫聲道歉。不知怎麼的,賀律貴竟然手一松,昏死在雪地上。

  「針上沒毒,小爺的手可有毒。」青年踢踢賀律貴巨大身軀,蹲下身將手在雪地裡擦了擦,道,「盧老闆,沒事吧?」

  「多謝侯小爺相救。」盧靜之在掌櫃攙扶下站定,對著侯姓青年苦笑,「小的現在沒事,一會兒恐怕大家都有事了。」

  話音剛落,另一個大嗓門從前院傳來:「三弟,你混去哪裡了?這家店沒地方住就找別家,幹什麼——」說話聲中,另兩座鐵塔來到別院,看見地上躺著的賀律貴,聲音頓時止了。

  「要是剛剛遇上您二位多好。」盧靜之哭喪著臉,朝剛到的兩人打招呼,「賀大爺賀二爺安好。」

  看著兩人鐵青的臉色,屋裡屋外各人暗叫不妙。

  老大賀律吉疾步上前探視三弟,賀律祥陰著臉,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盧靜之正要回話,賀律吉叫道:「老二,是碎風散!」說話間已點住賀律貴的全身大穴。

  賀律祥臉上變了變色,旋即又恢復鎮定,目光如炬,將窗戶中露出的一雙雙眼掃了個遍,最後落在侯姓青年身上,「解藥在哪裡?」

  青年見他雙眼精光湛然,隱約明白盧靜之的駭怕從何而來,攤攤手老實地道:「我只有毒藥,沒有解藥。」

  賀律祥身形如電,眨眼之間,便自三丈開外來到青年面前,青年來不及防備,泛著黑氣的手掌便已鎖住他咽喉。又問一遍:「解藥在哪裡?」

  躲在房中的各人,雖都稱得上風塵異士,功夫卻無一個堪稱上乘,其中那姓黃的老者和喬航,更是沒學過一招半式的。飛白居士柯惠心知自己已是身手算好的一個,歎了口氣,硬著頭皮推開門。

  門推到一半,先是聽見一聲嬌叱,費道清一推窗,鋼針出手,分襲賀律祥手足與心口。再是一個燭臺從霍昭黎房中飛出,直直砸向賀律祥的手臂。

  賀律祥哼了一聲,真氣佈滿全身,費道清的鋼針先到,射至離他身體半寸處,竟似被岩壁擋住一般,紛紛墜落。

  霍昭黎燭臺去勢較緩因而後至,賀律祥看都不看,只依法施為,將鐵布衫功夫運於臂上。他成心顯示功夫,想讓那燭臺一彈之下激射回去,反打襲擊之人。

  只聽「咚」的一聲悶響,燭臺落地滾了一圈,侯姓青年也跟著落地,手不小心撐上燭臺,大呼「好燙」,原來那燭臺前行途中,竟是連火都未熄滅。

  賀律祥抱著手臂,滿臉痛楚,低頭看燭臺上一點火光,更是心中戰慄,「哪一位高人在此,出來好讓在下拜見!」他聲音雖大,細聽卻已是微微發著抖的。

  他是北方綠林中頭一把外家好手,十年前與惠空一戰,在兩百一十三招上終因內力不濟敗北,從此勤練內功不輟,十年下來,實是已達內外兼修的一流高手之境,自忖已能勝出惠空一籌,不想今日竟在一招之間,被對方撞得手臂脫臼,不由得又是驚懼又是沮喪。

  賀律吉見二弟一招被挫,也吃了一驚,趕忙安置好賀律貴,過去替他接上脫臼處。

  霍昭黎如願救了同伴正自欣喜,見賀律祥受傷,心中又大是愧疚,慢吞吞地走出房門,深深施了個禮,道:「這位大叔對不住,我不是故意傷你。」

  賀律祥本擬有如此深厚功力的人物,定是成名高手,卻見出來的是個從沒見過的俊美少年,不禁一愣。

  「燭臺是你丟的?」

  不但賀律祥疑惑,江娉婷等人心中也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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