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叢闕 > 萌俠之金蘭結義 | 上頁 下頁 |
| 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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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嘿嘿一笑,「他這樣彆扭,你傻乎乎的,倒能看得懂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霍昭黎不知道為什麼臉頰一熱,道:「不是的。今年夏天剛認識。」 老人「啊」了一聲,似乎有些驚訝,「那你是不是常常被他欺負?」 霍昭黎愕然,道:「怎麼你們都說他欺負我?」 老人有些誇張地做出佩服的樣子,道:「原來你自己不這樣覺得。」那年輕人的性子,在江湖上怕也是個囂張得很的混世魔王,霍昭黎跟著他,必然只有被牽著鼻子走的份。 霍昭黎垂下眼,輕輕地道:「你不知道,大哥其實是……很好的人。」 老人敷衍地應了聲「是嗎」,心中大大不以為然。 夜裡雪止,早上起來時,晨曦初露,陽光被積雪映得五顏六色,周圍群山遂有了一種溫和風貌,霍昭黎看得驚歎不已。 「你傻站在這裡做什麼?離騷背完了?」 霍昭黎心醉神迷的表情立刻換成苦瓜臉,極慢極慢地轉過身,看向義兄,「那個……還沒有。」 程逸岸黑著眼圈,心情本就不佳,霍昭黎正好成了出氣筒,「你好意思說還沒有?這篇都折騰一個多月了。三天之內背不完,你以後晚上別想睡覺!」 霍昭黎為難地道:「三天肯定背不完的。我還有許多字不認識……」如果每篇都像出師表一樣短多好…… 「我不是一句一句跟你解釋過了嗎?」 你說得那麼快,我根本記不住啊! 霍昭黎來不及分辯,就被一腳踹進山洞裡面壁,他不甘不願地掏出皺巴巴手抄離騷,與滿紙歪斜的「兮」來「兮」去惡鬥。 程逸岸看著他皺眉苦思的樣子,心裡總算痛快了一點。 他只學了幾個月的「青雲梯」,便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自己苦練十多年,卻遠遠不及。 若只是才能上的差距,程逸岸可以一笑置之。但霍昭黎並非因為悟性高底子扎實,而是仗著一身自己都說不清是從哪裡得來的內力,才誤打誤撞超越自己——不服氣的正是這一點。 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手藝人,一年到頭辛苦做買賣,巴望著能存夠錢娶個媳婦,卻臨了臨了被學徒既騙走那些錢,又搶走自己看上的姑娘——早知道什麼都不教他! 這個笨蛋什麼都不用做,卻因為幸運,而得到了別人夢寐以求的一切——想起來真不舒服。 若那幸運者是別人,他白一眼敬而遠之也就罷了,可偏偏是跟進跟出,整天在面前打轉的人,他就算想要視若無睹,也毫無辦法。 「何必遷怒?」老人從山洞一側轉出來,手裡拿著株大白菜。 程逸岸不理他,自顧自看著對岸積雪的山峰,換上一臉悠閒欣賞的樣子。 老人緩步走到程逸岸面前。因為身量關係,並未如預期般,擋住他欣賞雪景的視線,尷尬地清咳一聲,才道:「心中不服氣,直接說出來就是,憋著豈不更難受?」 程逸岸睨他一眼,「我今早起來痛痛快快地屙過屎;你收藏的東西不吃白不吃,因此肚子也很飽——還有什麼要憋?臭老頭你少自以為是。」 什麼狀況都搞不清楚的人講什麼直接說出來。說出來有用嗎? 恐怕非但沒用,還要忍受霍昭黎好似飽受虐待的可憐眼神,他不說只不過心裡鬱悶,說出來不瘋了才怪。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說了難不成能增上個三五百年內力?笑話。 老人被他的話逗笑,「你這個娃娃很有趣。」 已經見識到自己身懷絕技,還敢一如之前般無禮,之前道他是驕橫暴戾不擇手段之輩,現在看來恐怕大半是自信無畏的緣故。 程逸岸心中不爽,繼續說下流話出氣:「聽說武林高手多是老當益壯,你久居山谷,是不是積了很多?可惜你就算贊我,我也變不出女人來服侍你。這樣吧,裡面那個的臉很不錯,不嫌棄的話你將就。」他說著用下巴指向洞中,露出邪惡的笑容。 老人先是一愣,繼而大笑,「那小兄弟內力當世罕匹,區區臭老頭我可不敢動他腦筋。況且女娃子不需要變,眼前就有一個吧?」 程逸岸哼了一聲,也沒有被識破的驚惶,只是沉吟道:「真的……這樣強嗎?」 老人想了想,點頭,「生平罕見。」 程逸岸不語,悵然若失。 「他對你言聽計從,他內力高,在你也是好事一樁,何必不高興?」老人口氣輕快。 他話中的試探,程逸岸如何聽不出來?心中頓時不快,冷冷地道:「他還沒蹦出來的時候,我一個人闖蕩江湖,也過得快活。」 「那麼如今便是如虎添翼,也並不壞。」 「江湖險惡,他又笨,怎待得久?」殺一個人就幾乎令他瘋狂,腥風血雨的江湖,終究不是這種人該待的地方。 這樣想著,程逸岸不禁失笑。 剛開始還想利用那傢伙的懵懂無知為自己做事,現在卻在為他考慮了。 果然和笨人在一塊兒久了,也會跟著越來越不聰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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