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叢闕 > 萌俠之金蘭結義 | 上頁 下頁


  陶大人和其餘人等見狀皆走過去探視,只見幾十張面值不等的巨額銀票,散落在本來空無一物的箱底,看起來怎樣都是百萬兩之譜。當今朝廷積弱,便是一年一省的賦稅所得,也不過如此。他一個乞丐出手如此驚人,也難怪在場諸人都怔在當下,瞠目結舌。

  陳員外排開眾人,顫著手撈起幾張銀票,口中喃喃念著「哪裡來的假票子」,待看清上頭聚寶錢莊的矜印,不得不噤了聲。他眼珠一轉,又忽然大聲道:「你這賊人,哪里弄來這許多銀錢?莫不是偷了國庫?」

  此言一出,便有不少人在心下暗暗懷疑。

  程逸岸大笑,「國庫逛是去逛過幾回,防備實在太松,就算把裡頭的東西拿光了,也無趣得很,大爺可懶得幹那種事。」

  陶大人此時早已猜到此人是風塵異士,朝他拱了拱手道:「大俠高義,陶某與江漢災民皆感佩於心,只是這錢財來源——」

  程逸岸一擺手,「這些個錢沒人會來追討,儘管放心花用。」

  他說得隨便,周遭人卻不知為何均感可信。陶大人親手捧上筆與簿冊道:「如此請在此署上大俠名諱,下官也好替大俠向朝廷求賜旌節。」

  「旌節又不能吃,頂個屁用?」程逸岸轉身對青年喊道,「小兄弟,你要不要來捐些善款?」

  青年眼見他仗義疏財之舉,心中熱血沸騰,連忙爽快地應了一聲,將手伸進懷裡一摸,臉色轉為尷尬。

  「我一共只有這些。」他忸怩地攤開手,露出掌心十來個銅錢。

  聽聞周圍有人「噗嗤」一聲笑,青年面色更紅。

  只有程逸岸神色如常,問道:「你捐多少?」

  青年一咬牙,說道:「全部。」

  下定決心的樣子甚至有些悲壯,竊笑的眾人見此,倒都靜了下來。

  程逸岸拍拍他的肩,將所有銅錢收走,慎重地放進箱中,笑說:「今夜不知哪家客棧馬房有空?」

  耳聽得自己腹中咕嚕嚕作響,青年並無悔意,只是想著還是去堤上再搬幾日沙袋為好。

  程逸岸耳力何等出眾,自也聽到他轆轆饑腸,似笑非笑地道:「我請你吃飯可好?」

  青年一時驚喜,又想起他脾氣古怪,難保不是設下了什麼陷阱戲耍自己,只得吞了吞口水,忍痛搖頭。

  「你不要吃,我偏要請你吃!」程逸岸邁前兩步,疾如閃電般抓住他的手腕,縱身一躍,二人拔地而起,轉瞬出現在陳宅圍牆之上。

  眾人再度驚呼,陶大人則仰頭大喊:「俠士留名!」

  「你只教寫江湖各門派樂捐便成!臭乞丐我跑腿而已。」

  聲音遠遠傳來,身影早已不見。

  程逸岸帶著青年離開人群後,緩下速度,放開他手走在前頭,如識途老馬般,盡撿些狹窄的巷道隨意穿梭,青年心中好奇,問道:「程大哥,你住這裡?」

  「不是。」不等霍昭黎再問,程逸岸頭也不回地道,「幹我這一行的,點子踩過一遍,自然要牢記在心。」

  青年知他所說的「這一行」就是偷盜的營生,但此時對他觀感又與月前不同,因此打不定主意如何回對,索性默然不語,緊隨其後。

  倒是程逸岸又開口道:「你竟然好好活著,也算難得。」

  青年聽了老大不高興,「我又不與人打架廝鬥,也沒生病,自然好好活著。」

  程逸岸奇道:「你不與人打架廝鬥,幹什麼出來江湖上行走?」

  青年人聽了竟然大驚,「我什麼時候在江湖上行走了?」

  程逸岸被他問得皺起眉頭,看他神情不似作偽,才道:「上回做了有錢人家的護院防禦盜賊,上上回還在林子裡與武林中人動手,不是行走江湖是什麼?」

  「才、才不是!」青年急急忙忙擺手,「上回是他們硬拉我去,上上回是看不過一大幫人打你。我沒有要行走江湖!」

  「你既然不要行走江湖,怎會拜師學藝,去練一身內力和幾招三腳貓拳腳?」

  「我沒有師父。拳腳是偷看娘學的……內力是什麼?」

  程逸岸大奇,「你不知道什麼是內力?」

  青年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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