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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蘇菲亞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亞歷山大以及林飛菱兩人未著片縷,身體在床上交纏著,一看就知道他們之前在做些什麼事!她簡直快被嫉妒給淹沒,差點就喪失理智,而做出會讓她後悔不已的事——譬如說,揪起林飛菱給她一巴掌,再將她給趕出她的視線之外……諸如此類的事。

  她在十秒內做了近十次的深呼吸,硬是將心中濃得化不開的妒意給壓了下來;不但如此,她努力的控制顏面神經,強迫它牽動臉部的肌肉,做出微笑的動作。

  「喔,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蘇菲亞果真以意志力戰勝生理反應,露出個百萬笑容。「那麼,我下次再來好了。」她微微的向床上的兩人點頭致意。「你們繼續,別因為我而壞了性致。」

  在蘇菲亞進門的那刹那,林飛菱早羞得鑽到被子底下,讓老神在在的亞歷山大去應付他的舊情人。這種場面是不需要她出場的。

  「放心吧,我們不會的。」亞歷山大坦然接受蘇菲亞的建議。「還有,等會兒你要離開時,麻煩你將鑰匙留在客廳的茶几上。」這件事早就該做了,只是他一直認為沒這個必要;不過就現在的情況看來,這事要早點解決才是——要不然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那可就尷尬——他不尷尬,但是他不認為林飛菱能對這種事無動於衷。

  「怎麼,有了新歡,連朋友都不要了啊?」蘇菲亞半是戲戲、半是認真的問道。

  「當然不是,」亞歷山大否認。「不過,既然是朋友,我想,還是要保持適度的距離,要不然以我們兩個都是公眾人物的身份,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的。」就像現在外界還以為他們兩個是一對——之前他不介意,因為如此一來,傳媒便不會將焦點放在他私人情感的問題上;但是,現在局面不同。他已經找到了真愛,一個他希望能共度一生的伴侶,他可不希望外界的傳言影響他這個正在茁壯中的戀情。

  「是誤會嗎?」蘇菲亞別有所指的問。

  「是誤會。」不是他絕情,而是他不能再讓她抱有希望,那對她不公平。

  「既然如此……。」她聳聳肩。「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做。」就先照他的意思做。反正他對林飛菱只是一時的迷戀,只要她有耐心,最後他還是會回到她身邊的。「那麼,我們還是朋友嘍?」她故作瀟灑的問。

  「只要你還當我是個朋友。」這時,亞歷山大決定和她徹底的劃清界限。

  「OK,那麼我先走了。」這答案她不滿意,但就現況來看,她能想到的最好方便便是靜觀其變——一段情總是有它最脆弱的部份,她要做的就是找出這個部份,然後加以擊倒。「至於鑰匙……。」她從皮包中掏出一串鑰匙,取下其中的一支。「喏,接好。」她拋過去給他。「好啦,我們以後再聯絡了。」

  區區一支鑰匙算得了什麼,她早就設想到最壞的情況,因此,她早就有了這鑰匙的備份,所以亞歷山大取回鑰匙對她絲毫沒有影響,她照樣可以在這房子裡來去自如。

  「我不送了。」亞歷山大這模樣——下身僅圍了塊布——也不適合送客。

  「放心好了,我知道路怎麼走。」愈是有挑戰性的事,她愈是喜歡;如果沒有一些小挫折,怎麼能顯得她的能耐呢?如今,她的對手只是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頭,想一亞歷山大應該是大魚大肉吃膩了,想換點清粥小菜試試,如此而已——她有信心,這個黃種女人只是個過度時期的小點心罷了,完全構不成威脅。「倒是你,可不要縱欲過度,那可是對身體不好喔。」

  「謝謝你的忠告,不過我相信目前還用不著它。」蘇菲亞的幽默有時需要點度量包容。

  終於,蘇菲亞踩著模特兒優美的臺步,緩緩的退下這個原本只屬於亞歷山大和林飛菱的舞臺。

  「好了,林,蘇菲亞已經離開了,你不必再躲了。」亞歷山大對著身旁縮成一團的林飛菱說。

  林飛菱聽到他這麼說之後,連忙拉下被子,用力的吸了幾口空氣。「終於走了!要是她再不離開,我八成會窒息而亡。」躲在被子裡頭的她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這感覺就好像她和亞歷山大在偷情——她是第三者就對了——卻被元配蘇菲亞當場撞見般——怪怪!她怎麼會有罪惡感?沒道理啊!

  想想,亞歷山大和蘇菲亞只是朋友——至少就亞歷山大單方面來說,他們的關係僅限於此——就算今天她真的和他發生了什麼事——也就是做了不該做的事——那又如何?蘇菲亞根本管不著啊!那她又保必要有罪惡感?這根本是多此一舉、自找麻煩嘛!

  「你為什麼要躲起來?」亞歷山大好奇的問——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好躲的,反正都已經被蘇菲亞瞧見了,再躲也無濟於事。

  「喂,你不怕被人看,我可還有羞恥心啊。」就算在自個兒家裡換衣服什麼的,她也要全面清場,房間裡裡除了她這個生物外,不許有其他的動物存在。

  這和羞恥心又扯上什麼關係了?亞歷山大不明白兩者之間的關聯,不過就林飛菱的表情看來,這兩者是息息相關的。「好吧,我不問就是。」有點腦袋的人都知道這時候最好不要再深究這樣的問題。

  「對了,蘇菲亞怎麼會有你房子的鑰匙?」以正常情況來說,「朋友」不應該會有自己家裡的鑰匙才對,怎麼亞歷山大的「這個朋友」可以在他家來去自如?「這樣子不太好吧?」人要相信「人性本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是朋友也是一樣。

  「我不是也給了你這裡的鑰匙?」他以問題來回答她的問題,他倒要聽聽她要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這……」對喔,他也給了她鑰匙。「這不一樣。」這當然不同啦,她可是打算回國前就把鑰匙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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