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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雖然心裡害怕得緊,但是就這麼一直縮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她也知道自己該做的,就是站起來將窗子給關上,然後走到樓下,找人陪她度過這個雷電加交、風雨肆虐的大雨天。可,腦袋這麼想,身體硬是不肯配合……就在進退兩難之際,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有人來了——這個事實,安撫了游芝蘭那過於緊繃的神經。心裡才剛覺得踏實些時,外頭又是一陣雷鳴怒吼,嚇得她只能說盡可能的縮起身子。

  「小蘭,你在裡面嗎?」霍翊風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他!他來了!她像是在汪洋中攀住一根浮木般,努力地朝聲源前進。

  「我在這裡……」她小小聲的回應。

  她認為自個兒以最大的音量回應他的呼感,怎奈那聲音一出口,不但不夠有力,同時還被外頭的風聲雨聲給掩去了大半。

  霍翊風尋遍了整個一樓,就是找不到她的蹤影,心焦的他,於是直奔二樓,一間一間地毯式的搜索。

  事關已則亂。如果,在尋常時刻,若他想要找到她,那麼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她的房間,只是現在在主屋裡擔心受怕的,可不僅是吳伯雇主的孫女而已,她是他最在乎的人!

  也許這大風雨沒嚇著她。光聽到她獨自一人待在主屋時,他便恨不得能立刻來到她身邊陪伴她;她或許不需要他的陪伴,但是他需要——他需要確實得她是安全的待在主屋裡。而惟一的方法,便是留在她身邊。

  終於,他來到她房門外頭,而她房間是二樓惟一上鎖的……霍翊風用力的敲著門扉,同時嘴裡不斷的問:「芝蘭,你在裡面嗎?」

  其實他非常肯定她就在房間裡,但三十秒過去,仍沒有任何回應,而他的耐性也正式告磬。

  他抬起健壯的左腿,朝著門把處用力踹過去,三兩下不到,這橡木做成的厚實門板便成了在風中飄搖的燭火,憑藉著僅存的一個接著點前後擺前。

  進了房門,他立刻找到瑟縮在床角邊的游芝蘭。

  「芝蘭,你還好嗎?」

  他急忙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眼睛不住梭尋她是否有受傷的地方——至於,被雨水給打濕的地毯、被風給吹掀的檯燈,他是完全視而不見。因為,眼前最重要的是她。

  「還好……」她白著一張臉,氣若遊絲的說:「我只是有點……害怕。」

  一直到他出現在她面前,用他那低沉、還著磁性的嗓音安撫她,同時以他那強健的身軀為她阻擋風雨後,她才真正覺得放心。

  「不過,現在好多了。」

  霍翊風在得到她的答案後,點了點頭,而後準備站起來,將開啟的落地窗給關上,免得更多的雨水夾著暴風再打進來。

  游芝蘭一見他準備站起來,以為他知道她沒事後,就要離開了,急得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兩隻手緊緊攀住他的頸項。

  霍翊風對於她自動投懷送抱這件事,當然不會拒絕,他順勢將她給摟進懷裡。

  「怎麼了?」他在她耳邊輕聲且溫柔的詢問。

  「你別走,」她將臉頰緊緊貼在他胸膛上。「我怕。」他那火熱的身軀,驅走了她體內最後一絲懼意,甚至讓她有時間去思考男、女身體間的不同。

  他的身子結實有力,仿佛蘊含了無限的力量;他的眼神銳利、目光專注,讓人一望生畏……這樣的男人,身上的棱角該是多得讓人難以親近……至少,以往當她看到有類似特質的男人時,她是這麼認為的。

  可當他對著她時,她知道他將所有的棱角給收了起來。他看著她的眼神,是熾熱、像是要熨人肌理般;可有時,卻又像春日的朝陽,是那麼的溫暖、舒暢;他的語氣有時帶著戲謔,有時卻又溫柔得教她詫異……或許吧,他是個冷酷、難以親近的男人可那又有什麼關係?畢竟在她眼裡、心裡,他是一個可依靠的好男人。

  「別怕,我只是要去把窗戶給關起來而已。」他的手撫著她柔順的長髮。「你在這裡坐一會兒,」他將她給抱到床緣。「你早餐還沒吃吧?」

  經他這麼一問,他才發現自己到現在還滴水未進。

  霍翊風一看她那將答案寫在臉上的表情,微微的皺眉,對她還沒進食一事頗有微詞。

  「你身子這麼瘦弱,怎麼可以不定時吃飯。」

  「我……」她想說自己並不是那麼的虛弱,可一看到他那雙含怒的眼,將要出口的話硬是給吞了回去。

  「三餐要定時,身體才會健康。」他像個管家婆似的開始叨念著:「要是有一餐沒一餐的,可憐的是你的身體。而且你也該想想關心你的人,如果你生病的話,那可要怎麼辦?都已經二十歲了,怎麼做事還像個小孩似的……」

  「人家也只不過是早餐忘了吃而已……」她無辜的低著頭,小小聲、小小聲的嘟囔著。

  管家臨出門前特地告訴她,早餐已經備好了,如果她餓的話,到餐廳用飯即可。她早餐沒什麼胃口,於是決定晚點再吃……可沒想到在有胃口時,居然從櫥櫃裡找到一包未拆封的巧克力……就這麼的,她的「早餐」依舊原封不動的放在餐廳裡。

  霍翊風的耳內可尖得很,怎可能沒聽到她的「細語」,不過他選擇忽略——他決定,等會兒非叫她將早餐的份也一併吃進去補回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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