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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兒是楚府的東苑,紫麒樓。有什麼不對嗎?」

  「沒……沒什麼不對。」這一切該死的不對勁透頂,她不要在這兒!予禾如幽魂般站起,心情沉重起來。

  楚星灝正待問她怎麼了,趙伯卻正巧趕上他們,「大少爺,老爺與夫人正在前廳等著淩小姐呢!」

  「我知道了。」他看了悶悶不樂的予禾一眼,寧願她罵人,也不想見她落落寡歡的模樣,這樣的她教人心疼極了。

  走了好幾個回廊,過了好幾道拱門,予禾走得腳都快軟了,還好楚星灝一直拉著她,否則她早就跪地求饒,癱在路上。

  終於,她遠遠的望見「麒麟居」三個字,差點沒跳起來歡呼。不過她還是呼了好大一口氣,咕噥道:「真是服了你們有錢人,房子蓋這麼大,不嫌累啊?」

  她的聲音雖小,楚星灝仍聽見了,不由得放聲大笑,直到他們進了大廳,他依舊咧著大嘴。

  予木像看怪物般盯著他瞧,為自己站在他身邊覺得可恥。正想離他遠點,卻被楚星灝早有防備地拉著。兩人站得如此靠近,真教她全身都不舒服。

  「哥,你沒事吧?」坐在門旁的俊美少年開口問道。

  他是楚星灝唯一的弟弟,楚星磊。此刻,他那張比楚星灝更俊秀的臉孔寫滿不解,他從沒看過大哥這般大笑過,有些驚駭。

  終於有人問出來了,予禾真想大肆慶祝一番。

  「沒事,我只是太高興而已。」

  真的嗎?那怎麼不笑死算了,省得遺害人間。予禾沒好氣地暗想。

  「磊兒,別對你大哥無禮。」

  這輕柔又具威嚴的女聲來自廳上正在品茗的中年美婦,歲月並未在她身上留下太深刻的痕跡,反而更增添幾分韻致。美婦旁邊還坐著一位頗具武將氣派的中年人,樣貌與楚星灝有些神似,神釆不凡、不鹹而怒,很有懾人的氣勢。

  予禾即使再笨,也猜得出這兩位就是楚府的老爺與夫人,楚星灝的父母。只是不懂他們為何一直要見她呢?

  她不過是個丫頭而已,不是嗎?

  「娘、爹。」楚星灝斂住笑,有禮地喚了一聲。

  他天仙似的母親盈盈淺笑,「灝兒,瞧你有多久沒開心的笑過了,竟讓你弟弟大驚小怪的。」

  「是星磊少見多怪。」

  「是嗎?」楚劍輝啜口茶,意味深長地問。

  他不是沒瞧見兒子一直摟著人家姑娘不放,更沒忽略星灝的笑意是由這位自進門便不語的姑娘而來。

  楚星灝沒回答,倒是趙伯迎上前道:「老爺、夫人,大少爺身邊這位姑娘便是淩小姐。」

  楚氏夫婦驚喜交加地望向星灝緊摟在胸前的女孩。

  「怎麼不早說!」伍芋芋薄譴兒子,愛憐地拉過予禾仔細端詳著,心疼的道:「好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

  「夫人?」予禾不懂楚星灝的母親幹嘛對她那麼好。

  「羋芋,你嚇到予禾了。」楚劍輝的聲音有些哽咽,握著茶杯的大手也微微顫抖。

  「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還是讓我尋著淩大哥的骨肉了。」他無比慨歎地道。

  「輝哥。」伍芋芋眼眶有些濕潤地望向夫君。夫妻倆目光相交,不禁喜極而泣。

  「爹、娘,這是怎麼一回事?」全然不知情的楚星磊忍不住開口問道。自然這也是予禾心中的疑問。

  「來,坐到我身邊來。」伍芋芋將予禾牽至她與楚劍輝中間坐定。

  「夫人、老爺。」予禾局促不安地望向楚府的主人,對她而言十足十的陌生人。她愈來愈迷糊了,怎麼從李大嬸到現在的楚氏夫婦待她都不似對丫鬟的態度?倒好像她是名媛淑女似的。

  再偷瞄一下楚星灝,一張俊臉上什麼表情也沒,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好像全沒他的事一樣,讓她看了就有氣。

  「放輕鬆點,你就當這是你自個兒的家。還有別叫老爺、大人,聽起來多生疏。叫我們芋姨、叔叔吧!」伍芋芋輕拉著它的手,親切地道:「其實你爹和輝哥是拜把的兄弟,說起來你也該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

  「我爹?」她爹幾百年前就不見了。

  「予禾呀!」楚劍輝緩緩地開口,「都怪我不好,當初淩大哥身懷要務得離開你娘時,與我說好,要我將你們母女倆好好安頓。奈何我那時奉旨回京辦事,等我自京師回至江南,你們已不知去向。」

  予禾聞言怔了怔,她還道是爹不要她們,如今方知爹亦曾托人照料。「那我爹人呢?他去哪兒?如今人在何處?」

  「他……」楚劍輝神色一黯,沉痛地道:「淩大哥已戰死。」

  「死了?」予禾雙腳一軟,險些自椅上滑下,楚星灝迅速來至她身後,扶住了她。

  「至今已是十五個秋了。」楚劍輝繼續說:「原本這消息早該讓你們知道,但我卻偏尋不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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