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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諸葛玉明躬身回禮,一身盡是飄逸的瀟灑。

  「不可能,絕不可能!」若丞緊捂雙耳不願再接受打擊。

  「皇上,恕微臣斗膽,這是天大的事實,已故太后確實涉嫌殺害甯妃和如意公主,」右正言陸超再次說明。

  「陸聊,你教朕怎能相信自己的生母教唆殺人,而殺的正是對朕有恩情的人!?」

  要十四歲的若丞接受這殘酷的實情,確實狠心,甯妃溫柔善良,更是精通歧黃,他六歲那年,不慎墜馬,兩腿俱折,幸賴她細心照料、施術接骨,令御醫也望之興歎的雙腿健朗如新。

  若丞對這段恩情沒齒難忘,把寧妃當神般崇拜,怎知——怎知自己的親生母親正是殺害她的兇手!

  「皇上且莫傷心,莊妃或許並非主謀,而是歹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所以,即使有過,也是無心的。」莊妃在若丞即位後當了兩年的太后,但習慣上,眾人仍稱她為莊妃。

  「為了還母后清白,就有勞陸卿了!」若丞私心的想為仙逝的母親做辯解。

  「不敢!陸超當為皇上鞠躬盡瘁!」

  「爹爹,你待在京城許久,可曾聽說過聖家莊有一人和你同名同姓?」曄兒和聖絕凡對坐在氰蘊湖的立亭上,水晶石雕的桌上擺著幾道可口的點心。

  「喔!有嗎?」聖絕凡語氣甚是不在意,但見曄兒對他的回答露出不悅的神色,隨即又道:「若有機會爹爹會注意的,我定把他揪出來見你,好吧?」

  「這倒不必。」曄兒輕淡回道,心中卻想著,好歹也是叫那人一聲大哥,他若這麼被揪著,面子掛不住,她也覺得羞恥。

  聖絕凡不明所以,只覺得她的心思難測,順手舉起象牙筷子夾起一塊糕點放入她碗中,「吃塊酥餅吧!這可是你喜歡吃的果子醬!」

  「老左又上險峰啦?」左紀是穀中的大廚,手藝極佳,每每為討她歡喜,上山下海擷取珍味博她一餐。

  「他當你的口味為挑戰,谷裡的領事們食性稀鬆,他才不願大材小用,這次他醬汁用罄,便到險峰上為你摘仙紫莓,你可得好好謝謝他。」

  「嗯!應該如此。」這仙紫莓果色紫澄,只在終年冰雪不化的險峰上生長,險峰如其名是天險絕壁,稍一不小心,便落個屍骨無存,但這果子滋顏養身,世間少見,再加上入口甘甜微酸,香氣襲人,是她曄兒的最愛。

  連嚼了幾塊酥餅,啜了口冰糖蓮子湯,曄兒心滿意足的拭了拭嘴角,卻聽見身旁大狗兒福福的低鳴聲。

  「爹爹。那盤鮮肉餡餅就給福福吧!它挺愛吃的!」曄兒祈求的望著她爹爹。

  「拿去吧!可別讓老左給瞧見了!」

  「耶!爹爹英明。」曄兒捧起盤子,向福福道:「福福,咱們到那花叢裡,我喂你吃!」語畢,一人一狗的身影沒在幽徑花草間,花叢內還不時傳來曄兒逗弄的笑聲,其樂融融。

  聖絕凡驀地感到有些吃味兒,但隨即為自己幼稚的念頭感到可笑。

  「主人!」柳稷見曄兒離去,悄聲的步入亭中。

  「怎麼了?」聖絕凡語氣頗為不悅,他不喜歡部下行動鬼鬼祟祟,怕引起曄兒的疑心。

  「諸葛玉明和展老前輩各囑人帶來書信一封!」柳稷呈上二個用紅緞系著的卷軸。

  聖絕凡接過攤開,是諸葛玉明的字跡,細讀後並無作聲,再攤開展峰的信,只有寥寥幾句:

  親親曄兒乖娃
  此必稀若展素
  言定世能老聞
  句雙寒整相妝
  句手血治道之
  屬奉玉諸一慧
  實上鈴葛事點

  聖絕凡詳加推敲,但這六句話,上下意思不相銜,只見字的排列罷了!

  「主人,展老這信是意謂啥事?小的怎麼想也想不透。」在旁隨侍的柳稷看得一頭霧水,他心想這一定是事關重大,所以才故意寫成這樣使個人不解的。

  「甭說你,我也一樣,這書信是給曄兒的,叫她來看一定明白。」聖絕凡頭向花叢中喚道:「曄兒,過來一下好嗎?」

  「好的!」她垂首走出來,纖手忙著編花圈,狗兒的頸脖子上巳完成一副,不過它可不愛,一到亭中便臥下使著一雙前腿拉扯著那掛在它頸上的花圈。

  「別這樣嘛!這可是我辛苦編織的呢!」曄兒蹲到它身邊捉住它不安分的雙腿,腰帶再套上一副用鮮花做成的腳環,只見福福琥珀般的眼睛露出無辜的神色。

  「爹爹你瞧,福福是不是漂亮得很?」曄兒口氣喜孜孜的。

  「就別虐待它了,看看這封展老寫給你的信有何用意?」聖絕凡將信遞到她手上。

  曄兒讀完後,歡呼不已,急忙向福福說道,「你的寒血玉鈴有著落了,本還以為那老頭兒死不肯給,沒想到現在他要自願送我呢!往後你便可以陪我游走四方了!」

  寒血玉鈴可祛寒暑,福福自小在山上成長,穀中雖然量暖,但畢竟比山下綠洲城鄉冷冽許多,兩年前福福曾和她相偕下山,但險些因熱氣無法排出面中暑身亡,曄兒為了讓它能自由來去,便使出渾身解數,向展老要有調節周身溫度的寶貝——寒血玉鈴,投想到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終於要到手了!

  「曄兒,這信究竟寫些什麼?」聖絕凡還是希望曄凡能為他解惑。

  「是啊!小姐,你就快說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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