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橙諾 > 見鬼才愛你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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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乾脆說國內GDP會因為你完成計劃而上升好了。」青蛙翻白眼。 「確實會。」王遠慮點頭點得很乾脆。 「真是夠了。」這自我感覺良好的自大鬼究竟是哪來的啊?鳳箏懶得理王遠慮,索性將眼睛閉上。 奇怪,為什麼她今天總覺得好累? 不,正確地說,自從昨天見到那個綠色女鬼之後,她就一直感到精神不濟、腳步虛浮,好像怎麼睡也睡不飽。 她向來是個健康寶寶,昨日感到事有蹊蹺,還特地跑進書房翻閱母親和太奶奶留下來的鳳家手記。可是,無論她從前瞧到後,或從後查到前,都沒有相關記載,母親與太奶奶她們即便連除厄都沒有這種症狀。 真詭異,莫非王遠慮不只能令她見鬼,還會從她身上吸取能量? 算了,暫且不管這些,不論如何,王遠慮這傢伙都好邪門,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不祥物嘛。 鳳箏閉眸用力腹誹,車上悄然無聲,直至目的地。 王遠慮將車停在專用停車位,一行三人才剛下車,王遠慮的助理便俐落上前,遞給他們一人一頂工地用安全帽。 王遠慮扣好安全帽,助理便在他耳邊詳實報告。「今日似乎鬧得特別厲害,工程主任嚷著要見您,連負責人都來了,據說想跟您談解約的事。」 「知道了。」王遠慮面色凝重,回頭瞟了鳳箏和八寶一眼,要他們跟上。 嘿嘿,想到王遠慮有麻煩,鳳箏便很樂。 工程主任是誰?她一定要好好向他致敬。 鳳箏戴好帽子,本還嘻嘻哈哈、幸災樂禍,可走到工地,面色卻陡然一變,和八寶驚異地互望一眼—— 一般工地亂歸亂,可哪是這種景象? 各種工具憑空亂飛,塵土飛揚、滿目瘡痍,人人臉上表情驚駭。 推土工程車上的工程師無論怎麼轉動鑰匙,都無法順利發動車子,好不容易發動了,方向盤卻像有人正搶著似的,無法控制。 「危險!快讓開!」推土機像只龐然巨獸,四處亂輾,工程師嚇得揚聲大吼,車前工人們更是驚得四處奔竄。 這景象太詭異,除了鳳家手記裡有寫過、鳳貝蓓在電話裡提過、恐怖電影有演過,否則根本不像真實世界裡會發生的事。 「太危險了!誰快去幫他啊?」 「快想辦法將推土機停下來!」一陣七手八腳,兵荒馬亂。 好不容易,一番折騰過後,推土機總算順利停止運行。 「鬼……有鬼!真的有鬼!我不幹了!」工程師連滾帶爬地跳下駕駛座,滿身冷汗,四肢發軟。 一旁的營造工程主任和負責人乘隙走到王遠慮身旁,十分為難地開口。 「王先生,您不是第一回看見了,這一個星期以來,每天都是這樣,我們真的盡力了。」每日皆是如此,連土都推不得,如何開工? 「嗯。」王遠慮抿唇不語,神色風雨欲來,滿腹怒氣卻無從發起。 究竟是誰在找他麻煩?對方究竟想要什麼?莫非真是昨天鳳箏口中說的那個蔡吳美淑?他並不全然相信這些怪力亂神之事,但無論什麼方法,他都得試上一試。 「王先生,那個,我們是想……」營造負責人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囁嚅地鼓起勇氣說完。「我們是想,能不能跟您提前解約,這個工程,我們真的做不來,請您另請高明。」 「你知道跟我解約,你要付多少違約金嗎?」王遠慮淡淡地睞向負責人。 「知道的,王先生,我們都知道,可是,您也看見了呀,這情況……總不能拿咱們兄弟的命去賠,人人家中都有老小要養啊。」工地本就危險,他們吃這行飯,早有碰上工安意外的心理準備,可如今怪現象層出不窮,遠遠超出工程意外的範禱,人人自危。 「我明白了,你帶著底下人先回去吧,好好休息幾天,壓壓驚,解約的事我們日後再談。」王遠慮擺擺手,決定先將這事往後緩。 「這……」等不到滿意答覆,可又唯恐惹怒王遠慮,營造商只好先退一步,呐呐帶著工人們先離開。 幅員廣闊的工地瞬間安靜下來,氣氛凝滯,王遠慮面色沉重。 「既然覺得他們可憐,那就跟他們解約啊。」從進來到現在,一直杵在一旁、毫無用武之地的鳳箏打破沉默。 解約就解約,這很難嗎? 雖然她不算挺喜歡王遠慮這個人,但從他的神態表情,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為難。 他對營造商態度不冷不熱,可十分體恤,至少,他雖對現況束手無策,卻並沒有硬要他們以命相搏,反而要他們回去好好休息。 從這角度切入,他或許很善良,既然很善良,捨不得工人們為難,早點放他們自由不就好了? 「我要是這樣就解約,未來每個工程都跟我說鬧鬼不想幹了,難道我要一處一處親自巡,一處一處親自查有沒有鬼嗎?」好吧,王遠慮善良歸善良,仍舊一板一眼,公事公辦。 「哪裡不行了?站在一個想整你的立場,我絕對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累死你。」鳳箏涼涼扇風,答得十分誠實。 王遠慮揉了揉眉心,頓時感到十分疲憊。 與不合理的現象和不合理的鳳箏周旋,他真的累了。 「鳳箏,我不只負擔一人成敗,底下還有幾萬幾千個員工靠我吃飯,包含你剛看見的營造商;失敗並不只是我一個人的事而已,有幾萬個家庭,甚至幾萬個小孩,都要因為我承擔後果。」 王遠慮伸指指向旁邊一大塊拉著黃色封條的空地。 「你看見了嗎?那塊地已經售出,未來會是個購物中心,還有,左邊那一塊,是高爾夫球場;這周邊許多商家都已經簽好合約,甚至就連大眾運輸系統,也即將在這裡規劃設站……這一切只等天空塔完工,中間牽涉到太多人、太多層面,我也很想兩手一攤說我不玩了,可惜我不行。」王遠慮儘量說得簡潔易懂,而鳳箏也真的聽懂了。 她抬眸望向王遠慮,他眸底有些心緒,似曾相識,萬分清晰,她再明白不過了。 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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