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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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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啪的一聲,一個巴掌甩上他的臉頰。他驚愕地睜開沈溺在激情中的雙眼,迎上唐吉祥憤怒並滿含淚水的眸子。 「你——你卑鄙、無恥、下流!」給了他一巴掌後,唐吉祥咬著牙憤憤罵道。 他居然敢欺侮她,他居然敢對她來電視電影裡噁心叭啦那一套!虧她還當他是好人,當他是未來的妹夫,真是瞎了眼了! 嶽青嵐不可置信地撫著被打疼的臉頰,極力控制著怒氣。很久了,久得他都忘了究竟是多久,沒有人敢對他動手,更不用說是一個女孩子。如果眼前的女孩不是她,他發誓會毫不考慮還個巴掌回去。 可是,她強忍著眼淚咬牙切齒的模樣卻叫他全然沒了脾氣,反倒升起了一股憐惜之情。 也罷,讓她打了就打了,畢竟是他先越矩,怨不得她生氣。於是他看著她,歎氣道:「你用不著罵我罵得這麼難聽,我不過是吻了你……」 「不過是吻了我?」唐吉祥抹去眼淚,怒氣衝衝地指著他;「你搞清楚,嶽青嵐!我可不像你那麼美式作風,把接吻當作是茶餘飯後的消遣!」 「你說得太誇張了。」 「是嗎?我倒覺得你就是那種人!」唐吉祥說完轉身便要離開,卻讓嶽青嵐伸手拉住。 「別這樣,吉祥,吻都已經吻過了,你又何必……」 「請你放開我,岳先生!我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忘了刷牙,想立刻回去加倍刷個乾淨。」她說完瞪他一眼,並狠狠在他腳上踩了一下,趁他疼痛鬆手時一溜煙跑走。 嶽青嵐反應不及,回過神時唐吉祥已遠在百公尺外,再想追也難。他搖頭、歎氣,感覺到深切的挫折及無力感。 出現了嗎? 那個老天為懲罰他近半輩子玩世不恭而安排來打擊他的女人終於出現了嗎? 嶽青嵐苦笑,搖著頭往自己停車處走去。 嶽海宏應酬完返家,訝異地看見兒子獨自坐在幾乎全無燈光的客廳沙發上,幾個明顯已空了的啤酒鋁罐歪斜地擱在桌上。 他不認為兒子是飲酒無度的人,所以只微笑著走近,說道:「怎麼了?兒子,借酒消愁啊?」他在兒子對面坐下,並拿起空啤酒罐把玩。 岳青嵐對父親笑了笑,神情看來並無醉意。 「別開玩笑了,老爸!酒這種東西是消不掉任何愁的,更何況我也無愁可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在冰箱裡找了幾罐啤酒解解渴。」 「也喝了幾瓶了,事情想通了沒?」嶽海宏問。 嶽青嵐想了想,下定決心似地微笑道:「想是想通了,不過還是要跟你商量一下。」 「是生意上的事情?」 「不是。」嶽青嵐搖頭。 「哦?你還會有其他的事需要我的意見?這點我可真想不到了。」嶽海宏也笑著。「究竟是什麼事?你說吧!」 沈默了半晌,嶽青嵐扯動嘴角道:「老爸,我我忽然有了成家的念頭。」 岳海宏聞言,簡直是喜形於色,只差沒站起來擁抱兒子。 「真的?你想結婚了?」他咧著嘴喊。「我還以為這輩子我是聽不見你說這麼句話了呢!來,快把你的計畫詳細告訴老爸。」 「我還沒有什麼計畫,你有點反應過度了,老爸!」嶽青嵐好笑道。 「那對象呢?是不是唐家的如意有消息了?你們見過面,所以你興起結婚的念頭?我早就說過她是個好女孩,值得追求,你瞧吧!老爸的眼光還是——」 「別胡猜了好不好?老爸!我根本沒見過唐如意,也不是她讓我起了結婚的念頭。」 「不是她啊?」嶽海宏失望道:「太可惜了,我想要她當我兒媳婦的念頭可從沒斷過。」 「你覺得好我不見得喜歡嘛!別再提她了。」 嶽海宏點點頭,隨即又露出笑容,顯然對他而言,兒子成家的事實比結婚對象更讓他重視。 「好,我們就不提唐如意,你喜歡的話娶哪個女人進門都無所謂,只要她是個女的,能替我岳家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娃娃就行了。」 「哦。」嶽青嵐淺笑。「如果我說我要娶的是唐家大小姐呢?你是不是還一樣高興?」 「唐家大小姐?你是說——」嶽海宏臉色微微泛白。 「沒錯,我說的就是唐如意的雙胞胎姊姊唐吉祥。那天唐伯母想讓她代替妹妹相親,你也見過她的。長得相似,個性脾氣可是大不相同。」 「你——」嶽海宏皺眉。「兒子啊!你沒緣見著如意也犯不著娶她姊姊替代。娶妻娶德,我替你挑了如意可不只是看上她的外在,品行端莊更為重要。」 「如果我是個只重外表的人,之前早已從美國帶回好幾個金髮妞了。」嶽青嵐笑道:「放心吧!老爸,我不會娶一個大逆不道的媳婦回來氣你。雖然我不認識唐如意,卻很清楚她的姊姊一樣是個善良的女孩,相處久了你也會這麼認為。」 「聽你這麼說好像已經下定決心了。兒子啊,真的不再考慮一下?終身大事可馬虎不得,應該仔細盤算嘛!」岳海宏說,依然皺著眉。 嶽青嵐聳肩。 「其實我並不急,是你希望我早點成家。」 「可是我沒要你隨便找個——」 「別說了,老爸!」岳青嵐打斷父親的話。「如果我決定要娶個老婆,你可以肯定她絕不是隨便找來的,別忘了在某些方面我比你更固執更挑剔。」 岳海宏看看兒子,終於點點頭。 「你希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相信你知道什麼樣的女人對你最合適。」 「謝了,老爸!」 「不過——既然你並不急著結婚,如意逃家後我也沒再逼你,為什麼你自己卻忽然有了成家的念頭,而且似乎已成定案的樣子?」 嶽青嵐忽然沒了笑容,眼神中的壓抑情感清晰可見。他歎口氣,仰頭喝了口啤酒!低沈地對父親說出他的答案。 「究竟為什麼我自己也不明白,只是——說來可笑,我怕——我該死地很害怕抓不住她。」 第八章 揉揉疼痛的太陽穴,賀鷹風奮力睜開雙眼,口中不自主的溢出一聲呻吟。 老天!他的頭疼得像有隊阿兵哥在他腦袋瓜裡行軍,眼睛乾澀得幾乎睜不開,如果知道飲酒過量的隔日是這種滋味,昨天他怎麼也該拒絕阿侯的邀約。 阿侯是他的大學同學,住在北部,這回因為失戀南下散心,理所當然來找這個同窗好友聚聚。 好友失戀了,找他喝幾杯訴訴苦,于情於理他都不該拒絕,所以他去了,卻該死地讓阿侯灌了個爛醉如泥,怎麼回到家的都不知道。 他掙扎著坐起來,咒駡渾身的不適。牆上的時鐘顯示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難怪他肚子也難受!原來是睡過了頭,卻該死的沒有人想到叫他一聲。 他步履不穩地走進浴室,胡亂刷了牙洗了臉,忍受著每踩一個階梯就伴隨而來的頭疼往樓下走。本以為會看見林泰林德和那個姓唐的女孩說說笑笑,卻訝異地發現只有林泰一個人守著修車行。 「阿德呢?為什麼沒有人上去叫我吃飯?」他問林泰,並倒了杯水喝。 正在調整機車車頭的林泰似乎是現在才看見他,略帶訝異地說:「老闆,你醒了?我還以為你會睡到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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