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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就這麼辦吧!皇——你那個舊情人也是這麼『建議』的。」

  「我才不管他有什麼建議,一家妓院要轉型談何容易?得改建,得請傭人、廚師的,這得花多少錢哪?我們哪有這等能耐?」

  「這個你用不著擔心,你那個舊情人會負擔所有的費用——」

  「你能不能別老用『舊情人』這個稱呼?聽起來怪——咦?」杏花忽然眨了眨眼:「你說什麼?那傢伙說要負責所有的費用?」

  「是的。」

  杏花冷哼了聲:「這算什麼?施捨嗎?我不接受。」她說。

  「是補償,不拿的是傻子。」應無涯說著,喝了口茶。

  「這話不能這麼說,我也有我的自尊啊!」

  「以他對你們母女的虧欠,又豈是這麼一點錢所能彌補的?這麼想不就行了?」

  杏花聽了不免有些心動,畢竟這麼一來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不僅姐妹和阿忠他們可以安享晚年,她也可以擺脫到老都是個鴇母的宿命。

  但是她和那人情緣已了,如今甚至連見對方一面的意念都沒有了,如果這時候拿了他的錢——

  「你那個舊情人富可敵國,這點錢對他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這麼說你心裡的掙扎可少了些?」應無涯說。

  「少多了,事實上我根本就忘了有沒有掙扎過。」杏花馬上說,一臉笑容又喝起茶來了。

  「至於廚師,你那個舊情人說會透過關係找兩個禦膳房的廚師過來——」

  「禦膳房?」杏花一口茶噴了出來,應無涯又不慌不忙揮手擋開。

  「沒錯,就是替皇上燒菜的人。」他說著,擱下杯子站起來。「事情就這麼說定,我找小廚娘去了。」

  尾聲

  如茵倏地坐起,睡在她身旁的小調皮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得跳下床去。

  咦?她為什麼在這時候醒來?明明睡得很熟的,也沒有作什麼夢——

  忽然她張大了嘴,猛地轉過頭,一個黑色的人影靜靜立於窗旁,這或許就是——這肯定就是她會在半夜裡無故醒來的原因了。

  「爺!」如茵掀開被子下了床,就這麼撲進應無涯懷裡。「我好想您,我好想您啊!」

  應無涯下意識摟住她撲過來的身子,有那麼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這丫頭該不會睡糊塗了吧?他蹙眉想,一雙手卻不忘緊緊擁著她。

  「喂!小廚娘。」他以難得的不確定口吻問:「你剛剛說了想我,是真的,還是夢話?」

  如茵在他懷裡猛點頭:「當然是真的,我又沒睡著,怎麼會說夢話呢?」

  「哦?」應無涯在黑暗中揚起嘴角。「至少你還懂得想念,不壞嘛!」

  「是婆婆教我的。」

  「那麼我得去謝謝婆婆了?」應無涯抱著她走向床鋪。

  「等天亮吧!這會兒婆婆已經睡了。」

  「那就等天亮再去。」應無涯讓她躺回床上,彎下腰在她的額頭、鼻尖印上輕吻。

  「婆婆她……」如茵有些呼吸困難。「婆婆人很好的,您……您還沒見過她吧?」

  「沒有。」

  「那麼我介紹你們認識。」

  「嗯。我現在要處罰你。」

  「處罰?為什麼?」

  「為何不告訴我你背上有胎記的事?」

  「胎記在背上,我自己也沒見過,怎麼告訴你呢?」

  「這倒也是,不過還是要處罰你,沒有原因,所以別問為什麼。」應無涯的唇移向她的唇,在雙唇正要相接的那一刻,門碰地一聲,很理所當然地被由外往內推了開來。

  應無涯閉了閉眼睛,青著臉咬著牙吼道:「我要殺了——」

  「啊!你還在這裡啊?」站在門外的杏花已經儼然一副丈母娘的模樣,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都毫無歉意。「這麼晚了,你還待在我女兒房裡不合禮數吧?對了,你剛剛說要殺了誰?這——該不會是我吧?」

  應無涯抬起身子冷眼看著杏花,這女人還以為他不敢殺她呢!

  他想著,感覺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應無涯低頭,望進如茵滿是乞求的一雙眼睛。

  應無涯挑起眉,繼而輕歎了聲。

  「別擔心,你娘絕對能活著送你上花轎。」他說完,冷笑著看了杏花一眼,然後走出了房間。

  杏花接連打了幾個冷顫,臉都白了。

  那傢伙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可以活著送如茵上花轎?那之後呢?把如茵送上了花轎之後呢?他就要把她——

  杏花光是想就快昏倒了,忙按著額頭走向女兒的床,示意如茵往裡頭移過去,自己則躺下來不斷呻吟:「這可怎麼辦?怎麼辦才好哪?以他那種個性肯定會火速娶你過門,那麼我豈不是命在旦夕了?哎呀!我這張嘴真是犯賤,明知道他那種人是開不起玩笑的,還故意——啊!我慘了,這下子真的慘了……」

  「娘,您沒事吧?娘?」

  如茵憂心地看著母親,搞不懂她何以忽然變得這麼瘋瘋癲癲的。

  附:崔印與崔母之作者調皮版

  炎炎夏日,崔印搖著扇子搭上電梯,來到位於市郊的一棟大樓。

  一進大門就被大樓管理員攔了下來,要他在訪客登記簿上登記一下,還要他拿出身分證來。

  「身分證?我沒有那種東西。」崔印不悅道。他可是國師耶,來找個人還得登記,有沒有搞錯?

  「什麼?沒帶身分證喔?」管理員操著臺灣國語說:「這樣不行,我們這邊規定——」

  這時候對講機響了,管理員於是拿起話筒跟住戶說話:「陳小姐啊?是啊,這邊有個怪人說要找你,很怪,說話怪、打扮更怪——什麼?要讓他上去?真的沒關係嗎?這年頭瘋子多,你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管理員邊對著話筒說話邊以怪異的眼光打量崔印,惹得心情已經不佳的他臉色更加難看。

  好不容易管理員放行,崔印搭電梯來到目的地,一進門就狠狠瞪了小作者一眼:「你至少該下樓來接我吧?我雖不擺派頭,但好歹也是個國師,你竟放任一個老頭子對我出言不遜,太無禮了。」他說。

  小作者張大了嘴,打著呵欠:「誰要你非要一大早來?我昨天晚上幾點睡你知不知道?能爬下床通知管理員讓你上來已經不錯了。」

  崔印還在瞪她,並且冷哼了聲:「總之你就是沒把我當一回事。」

  小作者揮揮手:「你坐一下,我先去刷個牙、洗把臉。」

  果然就是沒把他當一回事。

  等小作者神清氣爽回到客廳,崔印正皺著眉頭猛搖扇子。

  「這裡好熱,你不能想想辦法嗎?」他一見小作者就抱怨,臉頰都鼓了起來。

  「現在是夏天,熱是當然的。」小作者打開冰箱,翻了半天扔給他一瓶礦泉水。

  「這什麼東西?」崔印捧著水皺眉嚷:「沒有冰鎮蓮子或銀耳湯嗎?」

  「別開玩笑了,我哪來美國時間煮那種東西?」

  「那至少給我蜜茶或檸檬汁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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