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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供應客人好吃的食物也是服務之一不是嗎?」

  「這我知道,可是——」

  「你一個人要忙膳房裡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沒閑著,這樣就夠了。」

  「話雖是這麼說,可是——」

  「總之不許你再回去扮什麼桃花。」應無涯冷聲下了結論,如茵只能鼓著雙頰低下頭。

  什麼嘛!根本就不聽人家說話。

  她在心裡嘀咕,隨即就驚呼了聲,人已經被拉進一雙鋼鐵般的臂膀中。

  「爺?」她低嚷。

  「嗯?」他輕聲應道。

  「您……您這是……請用膳吧,爺,否則飯菜要冷了。」

  「是嗎?」

  應無涯才說著已經低頭吻上她的唇,如茵根本就無暇反應,短短的肌膚相親便已經結束。

  應無涯一放鬆力道,如茵忙捂著嘴逃往牆邊,眼見再次輕薄她的人已經端起飯碗開始進食,不由委屈得眼眶含淚。

  這位爺兒好過分,口口聲聲不准她「下海接客」,私底下還不是把她當成青樓女子,對她動手又動口的。

  如茵吸了吸鼻子就要告退,應無涯卻冷聲將她喊了回來。

  「你究竟在哭什麼?」他問,放下了手中的飯碗。

  「我……我沒哭啊,大爺。」如茵睜眼說瞎話。

  「沒哭?你知不知道自己滿臉都是眼淚?」

  「這……大爺,您沒聽說過喜極而泣嗎?」

  「這麼說你是因為我的吻而樂不可支了?」應無涯挑起了眉說。

  「什麼吻啊?」如茵皺眉。

  「我咬你的嘴或者是你咬我的嘴。」應無涯又端起飯碗、多少遮住了自己忍不住笑開的臉。

  「啊!」如茵倏地捂住了嘴,臉也跟著紅了。「我……我高興是因為有那麼多大爺上百花閣來捧場。」

  她很想就這麼逃出房去,但又想起託盤還在桌上,而他,那個好象很喜歡欺負她的人,就坐在桌旁.令她進退兩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坐下來吧!」應無涯說著,夾起紅燒豆腐往嘴裡送,見如茵並未依他所說坐下,一雙眸子立刻鎖定了她。「怎麼?沒聽見我叫你坐下嗎?」

  「我……我該回膳房做事去了。」如茵回答,實在不想跟他同桌而坐。

  「先坐,我有事情問你。」還是那種不容辯駁的語氣,如茵再怎麼不情願也只有聽命行事,不過她仍舊表達了她小小的不滿,挑了個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下。

  對她刻意坐到對面去,應無涯只是挑了挑眉,之後便擱下筷子開口道:「那件事進行得如何?」

  「什麼事?」如茵悶聲問,始終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頭。

  「那張畫像。」應無涯耐心提醒道。「你想起畫裡的人是誰了沒有?」

  如茵一聽猛地抬頭:「呃……那畫像啊?」她使勁揮著手。「沒有,沒有!我怎麼都想不起那個女人是誰,真的!」

  唉!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這丫頭肯定是知道些什麼,卻又不願告訴他。

  應無涯如此想著,兩道濃眉不悅地高高昂起。

  為什麼不告訴他?她應該跟他站在同一陣線才是啊!

  他瞄了如茵一眼,冷到極點的眼神讓她既冒汗又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大爺,我……我可以走了嗎?膳房還有些事情——」

  「不行!」應無涯繼續吃他的晚飯。「在沒把事情說清楚前你就坐在那兒,哪裡都不許去。」

  「咦?要說什麼啊?我不是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我……我真的沒騙你,真的,大爺。」

  「你嘴裡說沒騙我,臉上卻寫著『心虛』兩個字呢!」

  「啊?」如茵大吃一驚,雙手下意識往臉上摸。

  應無涯輕咳了聲,如茵才恍然明白自己分明是不打自招,不由苦著張臉發出呻吟,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怎麼?又要喜極而泣了?」應無涯忍不住逗弄她,見她真的掉下眼淚才輕歎一聲道:「好了,有什麼好哭的呢?」

  「我……我倒覺得……我一哭……我一哭的話,您……您就會很高興哪!」如茵邊啜泣邊說,眼淚更是像斷線的珍珠不斷滾落。

  應無涯又是歎息,伸出手去替她拭淚,最後乾脆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腿上,擁著她,吻一個個印在她淚濕的臉頰上。

  這時候門又碰一聲被推開,應無涯閉了閉眼,抱著如茵倏地站起來:「你們這一家子就沒人懂得該怎麼敲門嗎?」他咆哮道。

  桂花被吼得逃出門去,半晌後又探出個頭說:「抱歉!大爺,但外頭有另一位大爺說要立刻見您。」

  第八章

  「你瞧!你瞧!男人長那副樣子不是太過分了嗎?這教咱們這些個女人躲哪兒去才好呢?」

  「唇紅齒白貌似潘安,說不定這位爺兒根本就是女扮男裝——」

  「別傻了,你沒瞧見人家喉頭上多了那麼一塊啊?是男是女,這可假不了。」

  「那位應爺已經是相貌不凡,他這位朋友更是仙人之姿,真不曉得他們都吃些什麼、喝些什麼,才能長成這副模樣。」

  「長什麼樣是天註定,我看你啊,這會兒就是吃仙桃、喝神水也來不及了。」

  這幾個七嘴八舌說個不停的正是百花閣「當家」的幾位姑娘,雖說已經因為忽然倍增的客人而忙得連喘口氣喝杯茶的時間都沒有,但一聽說大廳裡來了位美男子,還不就紛紛找了藉口出來一探究竟。

  「咦?你們幾個擠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回房去招呼客人。」桂花趕走了躲在柱子旁吱吱喳喳的幾個姐妹,這才朝大廳裡那位正輕搖羽扇的公子爺走去。

  「這位大爺,請您再稍稍等候一下,應爺馬上就來了。」她微笑著說。

  「多謝姑娘。」當對方也還以微笑,連桂花這麼「資深」的姑娘都忍不住臉紅了。

  之後桂花就杵在那兒傻笑,直到應無涯掀開珠簾走進了大廳。

  「許久不見了,應兄。」

  聽見這個聲音,抬頭看見坐在大廳椅子上的人,應無涯臉上的表情說是震驚也不為過。

  「崔印?你到這裡來做什麼?」他幾個大步來到桌旁,毫不客氣盯著當今國師看。

  「當然是來看你的了。」崔印微笑,之後以羽扇遮掩,對應無涯低聲道:「可以找個地方談談嗎?這裡……好象四處都躲著人。」

  「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應無涯皺眉問。

  崔印卻完全沒聽見似的,逕自問道:「就到你的房間如何?」

  應無涯瞪他,半晌後輕歎了聲道:「房間不行,隨時會有人闖進來。你大概不知道吧?這裡的人根本不敲門的。」

  「哦?」

  「到外頭去吧!」應無涯說著領頭往外走,崔印則輕搖羽扇跟在後頭。

  來到旁邊的院子,應無涯開門見山就問:「皇上派你來的嗎?」

  崔印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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