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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方嵐若醒來時已是晚上九點半了。她慌忙地爬下床,想起自己一覺睡了這麼久。連晚餐都沒有做,這下子可慘了。

  她胡亂洗了洗臉就沖出房間,一封客廳便發現兩雙眼睛不約而同地都在一瞬間望向她。

  「對不起!」她萬分抱歉地低頭。「我──我睡著了,沒想到居然睡了這麼久,都這麼晚了,你們的晚餐?!」

  「我們自己解決了。」風允文對她微笑。「你不要這麼愧疚的樣子,只不過是錯過了一頓晚飯,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他」呢?」方嵐若畏縮地問。「他有沒有──他是不是很生氣?」

  雷豹和風允文互看一眼。他們當然知道方嵐若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卻無法回答她的問題。畢竟打從他們回來到現在都沒有看見過司徒青鷹,哪裡會知道那傢伙究竟有什麼樣的情緒。

  「他沒有回來吃飯,所以你用不著擔心他的反應。」最後雷豹這麼回答。在心裡,他對司徒青鷹是不滿的,女人儘管有各種面目,卻是最不適合流淚。是男人就不應該讓她們哭。

  「哦,他沒有回來嗎?」方嵐若喃喃道,表情看不出是失望還是釋然。

  「我們回來就沒看見他。」風允文停了停,按著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我們大夥兒一塊兒住,老鷹不回來吃飯應該會說一聲才對。」

  方嵐若沉默了半晌,低聲回答:「他不准我回南部去看阿姨和孤兒院那群孩子,我──我們吵了一架。」

  「他對你很凶?」雷豹問。

  方嵐若聳聳肩,回答了這個問題。凶嗎?她自己也不知道他那麼對她究竟算不算凶。

  「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雷豹嘀咕著,隨即托著下巴像在想些什麼。「那麼老鷹上那兒去了呢?我們打了一個晚上的行動電話都找不到他的人。」

  「他有沒有跟你說要上哪兒去?」風允文間。

  她搖搖頭,不想告訴他們他根本就是氣極了摔上門出去的。

  「他這麼大個人了,應該能照顧自己吧!還需要你們為他擔心嗎?」看著他們兩人都皺著眉,方嵐若忍不住開口問。

  「通常是不需要,但用行動電話都找不著他就比較反常了。」雷豹盯著方嵐若看。「你也很擔心他不是嗎?我可以從你眼中看見不安和焦慮。」

  她一楞。連忙搖頭。

  「何必否認呢?」風允文輕聲道:「有些事情光搖頭是沒有用的,你應該正視你心裡真正的感覺,否則受折磨的也許就是兩個人了。」

  第七章

  方嵐若半躺在床上,一本雜誌翻了又翻,真正入眼的字卻數都數得出來。

  怎麼還不回來?都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啊!

  雷豹和風允文又撥了幾次司徒青鷹的行動電話號碼,結果依然是沒有人接,他們一直到半夜十二點才放棄等待,回房間去睡覺。

  她也是在同一個時間回房的,卻怎麼都睡不著,腦中一直浮現著司徒青鷹出門時臉上壓抑的苦悶神情。

  他會生氣都是因為她,方嵐若想著,雖然她不限清楚是什麼原因,但不會錯的,就是她惹怒了他,所以他才會摔問出丟,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為什麼他們就是沒有辦法和平共處呢?她莫名地怕他,他對她不是憤怒就是冷嘲熱諷,這樣約兩個人不要說是和平共處了,最好就是一輩子都別碰面才是上上之策。她一直是這麼想的,但是昨天──昨天在他們爭執時,他眼底流露出的情感是什麼?那教她不由自主想逃開的熾熱眼神再沒有嘲弄憤怒,反倒像──像一股濃烈得化不開的情愛。

  他不會愛上她的!方嵐若立刻紅著臉否認了這個臆測,然而加速的心跳卻不斷提醒她考慮這個可能性。可能的,真的!否則他為什麼會想盡辦法,就為了把她留在身邊?!

  方嵐若扔開雜誌,抱著屈起的雙腿,並且把頭靠在膝上,想著她搬進這裡之後司徒青鷹對她的種種態度,那麼不尋常,那麼不合理,沒有半點大集團總裁應有的冷靜自在,為什麼?

  還來不及細想,客廳傳來什麼東西打破的聲響,方嵐若嚇了一跳,遲疑半晌,還是下床披了件上衣,慢慢推開房門朝外頭看。

  就在同時,雷豹和風允文也穿著運動短褲來到客廳,燈光一亮,方嵐若才看清成大字形擁在沙發上的正是失蹤了一個晚上的司徒青鷹。原本擺在茶几上的清朝古董花瓶此刻已碎成十多片毫不起眼的碎片,散佈在地上。

  司徒青鷹酒氣沖天,兩個大男人又著腰在一旁蹙眉咒駡,一點也沒有將他扶回房間休息的打算,似乎他們對朋友的關心就像灰姑娘的魔法,過了午夜十二點便自動消失了。最後是方嵐若看不過去,走出來提醒他們不能就這麼任他躺在這兒,兩個人男人才粗手粗腳地把他扛回房間,沿路依然是咒駡聲不斷。

  司徒青鷹在被拋上床時微微睜開了眼睛,但就只是一下下,馬上又閉上了。雷豹和風允文則無情地瞥了他一眼。風允文甚至還打著哈欠對方嵐若說:「這個爛醉的傢伙就交給你了,我們要回去繼續睡──」

  雷豹敲了他的頭。

  「你瘋了?酒能亂性,喝一大缸酒更是絕對會亂性的,我們怎麼能讓嵐若單獨留在這個危險份子身邊?」

  「危險?他醉成這樣還能對嵐若怎麼樣?我看你是擔心過度了。」風允文揉著發疼的頭。

  雷豹看了看動也不動的司徒青鷹,思索半晌後點點頭。

  「這倒也是。他根本就是爛醉如泥,什麼時候能醒來都很難說,應該是不具什麼危險性。不過,把照顧這傢伙的討厭工作交給嵐若似乎不太公平──」

  「是不公平,」方嵐若進了司徒青鷹房間後首次開口了,她略顯慌張地看著他們兩人。「你們不能把我留在這裡。沒錯,我是他的管家,照顧他是我應該做的,但是──在我照顧他的同時能不能──能不能請你們留在這裡?當然你們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待在這裡陪我──」她懾孺地低下頭。

  「你在害怕什麼?」風允文蹙眉問。「他根本就是昏睡過去了,說不定拿鐵敲他頭都不醒,不會有事的。」

  「我──我不是怕,」方嵐若的否認不具任何說服力。「只是──他總是你們的好朋友,難道你們見他醉成這樣都不管?」

  「他是很少醉成這副德性,不過解鈴還需系鈴人,我們兩個其實是幫不上忙的。」雷豹說。

  方嵐若不解。

  「什麼意思?」她問,雷豹笑著搖頭,沒有回答,只是按著說:「雖然我們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但就這麼把他扔給你卻也說不過去,我想,我們還是留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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