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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真是的,怎麼會有這麼麻煩的女人?」

  「女人本來就很麻煩。」聶平微笑道。

  石破軍聞言露出詫異的神情。

  「真沒想到會聽見准新郎倌說出這樣的話,你和楚家小姐大喜之期已不遠了,不是嗎?」

  「日子已經確定了,下個月初。」

  「這不就是了?如果你真覺得女人是麻煩,又何必急於娶妻?」

  聶平扯了扯嘴角。

  「我大仇未報,原本是沒想過在這時候成家,但——記得嗎?在林府埋伏時我曾對你說我聽見了一些話,是夢月說的,像她這麼倔的一個姑娘居然為我哭了,我忽然覺得自己非常可惡。」

  「所以你決定儘快和她成親?」石破軍輕歎。「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對,反正你和第一任未婚妻只在幼年時見過幾次面,彼此之間也談不上什麼感情不是嗎?」

  「就因為對她沒有感情,長年以來一直未把她放在心上,沒想到——」聶平面無表情,但石破軍明白他意念堅決。「找出兇手是我至少該為她做的,我發誓會提著那傢伙的人頭到她的墳上祭拜,我一定會。」

  「我和楚兄會幫忙,絕對能逮住那禽獸不如的傢伙。」石破軍道。「雖然此刻最重要的還是你和楚姑娘的婚事,但是聶平,你可想過我們就這麼離開林府,萬一那傢伙趁機——」

  「我想不會。」聶平微笑。「我們離開當晚造成那麼大的騷動,林老爺子以為千面夜盜再次夜襲林府,一定會連夜命人上衙門請求保護。如果我猜的沒錯,林府此刻必有大隊官差駐守,千面夜盜雖有不達目的絕不終止的信條,恐怕也只有暫時死心了。」

  石破軍一聽,贊同地點頭,神情卻愈顯凝重。

  「他若死心了倒還好,萬一他轉而向其它女子下手——」

  「那麼我們的懷疑就愈來愈可信了。」聶平說。

  石破軍又點頭。

  「如果那傢伙真練成了魔蹤步,是無法死守林府靜候官差離去的。」

  「為了活命,他必定會另尋對象。」

  「如此一來,又有無辜女子要受害了。」石破軍咬牙拍桌子。

  「這是無可避免的。」聶平的聲音裡也隱藏著怒氣。「如果我們的猜測不幸成真,那傢伙真練成了魔蹤步,那麼勢必會不斷有無辜的女子受害,長安城百姓將活在恐懼之中,永無寧日。」

  「原本只是想逮住冒我名的傢伙,沒想到事情愈扯愈大,竟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

  「不管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事到如今也不能置之不理了。」聶平苦笑著說。

  「這倒是。」石破軍接著拍拍聶平的肩。「好了,暫且把這掃興的事擱一邊,等你完成終身大事,我也好好吃喝一頓之後再來煩惱吧!」

  聶平嘴角一揚。

  「才過了正午就想吃的喝的,我看你還是先到膳房找點東西填填肚子吧!」

  「好主意,我這就去了。」石破軍說著又拍拍他的肩,然後走出大廳朝膳房跑去。

  聶平則輕啜他的茶,時而雙眉輕蹙似在思索著什麼。

  第六章

  楚夢月坐在床邊,發覺自己交握的雙手不斷顫抖,一顆心更是幾乎要跳出胸口了。

  這是真的嗎?她在剛才已經成為聶平的妻子了?這……時間怎麼會過得這麼快呢?

  婚事敲定之後,楚夢月就沒見過聶平了。她被強制留在房裡學習三從四德及刺繡等女紅。這樣的日子原本她是一天都過不下去的,這回卻出奇地能挨——原因無它,只因她心煩意亂,待在屋裡不用面對其它人反倒還好些。

  所以她就乖乖躲在房裡操針弄線,每全神貫注完成一針就會停下來休息,休息時就難免會想起聶平那一吻,然後往往是輕撫雙唇發呆,雙頰紅得像天邊的晚霞,再接下來她手上的針會紮到自己,人就在尖叫中回到了現實。

  真沒想到這麼悶的日子也過得這麼快,眼一眨就到了她的大喜之日,她的心都還是一團亂呢!卻已經拜過堂、成為聶平的妻子了,這可怎麼辦?怎麼辦才好啊?

  被紅巾遮住臉的楚夢月正想站起來四處踱步,卻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嚇得幾乎雙腳一縮爬上床去,全憑著僅存的那麼一丁點勇氣才能端坐原處。

  「夢月,是我。」江青璃輕聲說,有點鬼崇地關上門朝她走來。

  聽見她的聲音,楚夢月松了好大一口氣。

  「是你啊,嫂嫂,我還以為……」

  「還以為是聶平嗎?瞧你,這麼迫不及待的,羞不羞啊?」江青璃調侃她,手撫著隆起的腹部,並拉了張椅子坐下。

  「才不是呢!」楚夢月猛搖頭,差點把頭巾給搖掉了。「我是害怕,嫂嫂,能不能……你能不能叫聶平今天別進房裡來?」

  「你在胡說什麼啊?傻丫頭。」江青璃既驚愕又覺得有點好笑。「都怪嫂嫂疏忽了,在婚禮前沒有找時間告訴你一些事,所以這才趁著外頭還熱鬧著趕緊過來跟你談談。」

  「談什麼?」楚夢月隔著頭巾問。

  「談——」江青璃清了清喉嚨。「談——就是談夫妻間的事嘛!」

  「夫妻間的事?」

  「是啊?你年紀還小母親就過世了,兩位嫂嫂又長年隨大哥、二哥駐守關外,一定沒有人跟你解釋過夫妻間是怎麼一回事吧?」

  「是沒有。」楚夢月的頭歪了歪。「不過夫妻就是夫妻,有什麼好解釋的呢?」

  「如果真這麼簡單,那你在害怕什麼?」江青璃反問她。

  「要和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耶!我怎麼能不怕?」

  「事情還不止這樣啊!夢月。」

  「當然了!」楚夢月嚷。「他會管東管西的,我就從此沒有自由了,嫂嫂就是來告訴我這個對不對?要我對丈夫唯命是從,絕不能有絲毫忤逆。」

  「這也得叮囑你,但不急著在今晚說嘛!我主要是來跟你解釋——」江青璃的話沒了下文,因為面對著窗坐,頭上也沒有頭巾,是以能夠很清楚地看見聶平正朝這兒走來。

  「怎麼了?嫂嫂?」楚夢月因她不再作聲,而疑惑地問。

  「跟你扯了太多廢話,時間都給耽擱了,現在聶平正朝這兒走來,我看是來不及說什麼了,但——也不能什麼都不說啊!這可怎麼辦才好?」

  江青璃才挺著肚子勉強站起來,聶平也正好推開房門。他看見江青璃在房內顯然非常詫異,江青璃擠出的笑容則顯得尷尬而不自然。這也難怪了,別人的洞房花燭夜,她挺著肚子在這兒攪和什麼?

  「呃……」江青璃摸摸頭髮,解釋道:「我是來這兒跟夢月說明一些事情的。」

  「哦?那麼需要我出去讓你們繼續談嗎?」聶平微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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