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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你說——你說聶平他——你和他的婚事還未成定局,他怎麼可以對你無禮?」

  「三哥成親前從沒親過你嗎?嫂嫂?」

  「啊——這……」這回臉紅的是江青璃了。「現在說的是你和聶平的事,怎麼會扯到我這兒來了呢?」

  「看嫂嫂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楚夢月說著,不禁笑了。「對了,嫂嫂,你剛才說我是楚家的寶貝,當然惹人憐愛,但卻沒有提到『溫柔』這個字眼,難道嫂嫂你也覺得我就像聶平所說的不夠溫柔?」

  「啊!」江青璃喊了一聲站起來。「我該回房間去了,萬一讓你三哥知道我沒有在床上休息卻跑你這而來,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嫂嫂是想逃避我的問題吧?三哥才不會對你發脾氣,從來也沒有過啊!」

  「這……我真的該走了,改天你到我房裡再聊吧!」

  「我才不敢呢!三哥不會對你凶,對我可是絕不會留情的,我也許是嫂嫂的寶貝,卻不是三哥的。」楚夢月帶著調皮的笑容,是以江青璃知道她是說笑的。

  她笑著對楚夢月搖搖頭,然後小心翼翼地跨出門檻離去。

  江青璃一走出視線外,楚夢月的笑容就消失了,雖然她在聶平要離開銀月山莊時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但想起兩人戲劇般的重逢及他提及的婚事,她忽然感覺心中充滿不安。

  丫鬟鵲兒在院子裡被石破軍攔住,那是他們回到山莊的第二天清晨。

  「你這麼匆忙上哪兒去啊?」石破軍微笑著問。

  只顧著往前走的鵲兒停下來,抬頭並眯起眼睛看著他。

  「你是誰?在莊裡鬼鬼崇崇的想幹什麼?」

  石破軍一聽雙眉一揚。

  「我什麼時候鬼鬼崇崇了?你這丫頭怎麼這麼說話?真是無禮。」

  「你是陌生人耶!我沒拿掃帚趕你已經不錯了,還跟你談什麼禮貌啊?」鵲兒說著皺起鼻尖。「不過——有點奇怪哪!雖說是陌生人,感覺又好象挺熟悉的,喂!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啊?」

  「何止見過!」石破軍伸出右手,並拉起衣袖,道:「你瞧瞧這上頭的牙印,一共是三個,這你總該有點印象了吧?」

  「牙印?」鵲兒絞盡腦汁想著。繼而張大了嘴:「啊!不會是從小指腹為婚的對像吧?哎呀!都怪我爹娘這麼早就過世了,因為是意外,所以連封遺書也沒有,我根本就不知道會有個指腹為婚的——」

  「喂!喂!」石破軍閉了閉眼睛。「你是瘋了,還是沒睡醒?有人用牙印做為指腹為婚的憑據嗎?你的聯想力也太強了吧?」他吼著。

  鵲兒不禁後退了兩步。

  「是你忽然拉起袖子要我看——」

  「因為牙印是你的啊!」

  「我的?」鵲兒又是揮手、又是搖頭的。「你這麼說太過份了,我雖是個丫鬟,但也是個規規矩矩的良家婦女,最近還很努力學識字呢!怎麼會做出咬人那種野蠻的事?不可能的。」

  「要不要把你的牙湊過來,我們好比對比對啊?」石破軍搖搖頭。「沒見過這麼遲鈍的人,見了牙印還想不起來,那麼只能這樣嘍!」他說著轉過身去,戴上人皮面具後再轉回來——緊接著立刻聽見一聲尖叫,還接住了一隻朝他臉上扔過來的繡花鞋。

  「是你?」鵲兒既慌亂又恐懼地指著他問:「你不是那個叫化子嗎?怎麼會變了個樣?還有,你……你是怎麼潛入莊裡的?有什麼目的?」

  「這是你對恩公說話應有的態度嗎?」石破軍扯下面具,並看了看手中的鞋子。

  「還有這個,我可沒聽說過哪個良家婦女會脫下鞋子拿來扔人。」

  「你是壞人,才不是我的恩公!」鵲兒仍指著他,只是臉有些紅,很想拿回他手上的繡花鞋。

  「我怎麼會是壞人呢?我還受你之托替你送信,你忘了嗎?」

  「鵲兒有眼不識泰山,才會錯把你當好人,結果你和那個老頭抓走了我和小姐。」

  「我們可是把你們倆給送回這兒來了。還有,『有眼不識泰山』這句成語不是這麼用的。」

  鵲兒的成語經常被糾正,所以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倒是他說的第一句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說是你和那老頭送我們回來的?」她睜著又圓又亮的眼睛問。

  石破軍點點頭。

  「老頭子是聶平,我是他的朋友石破軍,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嗎?」

  鵲兒搖頭。

  「我剛剛才醒過來,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就回到莊裡了,我嚇了一跳,正想找人問個清楚呢!對了,你可以詳細說給我聽嗎?」

  石破軍很想說不,但看著那丫鬟的表情由恐懼急速轉變為信任,他發覺自己似乎狠不下心來拒絕。於是他聳聳肩說:「如果不用花費太多時間,說給你聽聽也無妨。」

  「只要說重點就可以了,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鵲兒顯得很興奮,然後她注意到自己的一隻腳踩在另一隻腳上,只得瞄了石破軍一眼,紅著臉低聲對他說:「能不能先把鞋子還給我?我的左腳有點酸了。」

  聶平獨自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喝茶,頭一抬恰好瞧見石破軍走了進來。

  「你上哪兒去了?中午怎麼不見你來吃飯?」聶平問。

  「我在涼亭待了一整個早上。」石破軍苦笑著回答。

  「涼亭裡有什麼嗎?你看起來好象很疲倦。」

  「有一隻問不停的麻雀!我何止疲倦,簡直是累死了,練功練一個早上或許還輕鬆些。」

  「什麼麻雀啊?我不懂。」

  「就是那個丫鬟鵲兒嘛!她才醒過來,想找個人問問事情的來龍去脈,而我就是那個倒黴的傢伙。」石破軍替自己倒了杯茶,一仰頭喝了個精光。「還說不會耽誤我太多時間,鬼話嘛!搞得我沒飯吃不說,口幹了連杯水都沒得喝。」

  聶平聞言笑了。

  「虧你有這麼大的耐性替她解說了半天,不過事情的確頗為複雜,弄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

  「真是弄不清楚也就算了,我每說一句,那丫頭就問一句『為什麼』,再不然就是『天!怎麼會這樣』,幾句話就可以解釋完畢的事,硬是叫她給拖了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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