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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你真是太可愛了。」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深怕一用力就捏碎了昂這一個小小的身子。

  「凜,你有病呀。」昂嘻嘻的笑了一聲說:「你才漂亮吧。」

  凜真的漂亮,近乎中性且神秘是他的魅力,熏風暖暖的吹進了屋內,光影流動,一室香氣,窗外的七裡香飄飄然的舞進房內。朵朵花瓣欺近凜的臉龐,因為光影因為花瓣,他的眼睛似乎又更明亮了些更誘人了些,他的鼻樑似乎又更高更挺了些,他薄薄唇瓣似乎又更沮暖更柔軟了一些。

  昂歎了一口氣,凜真的比我好看了些。

  「凜,你真的成熟好多,不像我每天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昂換個姿勢躺在凜的腿上,有點不滿意的說。

  「說的也是,昂你的年紀不是比我大嗎?怎麼還是每天莽莽撞撞的,總是要我保護你。」凜的指尖像羽毛,但更像是一團火,輕輕柔柔的摸著昂的髮絲,卻不忘帶點燃燒的情感。

  昂閉上眼睛,花香流人他的鼻腔,輾轉地在體內四處竄散,他舒服的抱著凜的腰,明明知道這樣的姿態對凜過於暖昧,可是好想睡好想睡,而腦子就迷迷糊糊的想起好久以前第一次見到凜的情形。

  那時候他十五歲,凜十四歲,在東京的橫田事務所,他們第一次見到對方。

  「請多指教,我是雨宮昂。」昂有點冷淡的看著眼前的男孩,漂亮的男孩,真的很漂亮,只可惜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

  「請多指教,我是真堤凜。」一樣的話語,一樣的冷淡,凜也是一樣的心態,可愛的男孩,雖然模樣可愛但是有不可以信任的感覺,看起來就一副會出差錯的樣子。

  大阪人跟東京人本來就有些水火不容,昂是關西代表而凜是關東代表,所以雖然到了事務所大半年了,兩個人還是一樣冷冷淡淡,直到有一次同時參加電影的演出。

  拿到劇本的那一天,昂皺著眉頭喃喃自語,「什麼,為什麼我要跟個二五八萬的真堤凜那傢伙演戲。」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要以為我就很想跟你這個冒失鬼一起演戲。」是凜,穿著戲中需要的高中制服的凜叉著腰高高俯視著昂。

  「小鬼頭裝什麼高中生。」昂也不怎麼高興,站起來,發現自己實在沒有凜高大,所以又昂起頭來,一副要吵架的樣子說:「每次都裝的很成熟的樣子,不知道你有什麼了不起。」

  「了不起,比起你這個老長不大的小鬼是好多了。」

  凜有點鄙視的看眼前的男孩,每次只要去事務所,他就莫名其妙的尋找昂細小的身子,然後看他踉其他的藝人嬉嬉鬧鬧,既天真又沒有煩惱的樣子。

  他真不知道一個人怎麼能過的那麼快樂,所以他既羡慕他,又憎恨他,既想靠近他,卻又莫名地疏遠他。

  「小鬼頭?我拜託你好不好,你怎麼不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有點太超齡。」昂拍拍自己的額頭,頭痛的想到,這個世界是就是有這種自己為是又要別人都跟他一樣的人。

  「我超齡,我才拜託你咧,你這種幼稚到家的個性,我想你混到幼稚園都不會被發現已經十五歲了。」

  凜一想到世界上有這種不知人間險惡的人就很想打破保護他的溫室。

  昂歪著頭打量眼前的男孩,細細的看著,然後沒有原由的說道:「你這樣子順眼多了。」

  「順眼?」沒有想到昂會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讚美,凜愣了一下,不知該如何接下文。

  「我還以為你都不會跟別人吵架。」昂笑笑的說:他喜歡看凜理智瓦解的樣子,不由的輕輕拍拍凜的肩膀說:「這樣比較像十四歲呀。」

  那是一個冬天,雪花在東京都慢慢飄下,昂和凜對對方冰封的感覺似乎慢慢解凍,在這一場溫柔的大雪中……

  然後因為這一部電影,他們兩人都初嘗走紅的滋味。世紀末美少年,超潛力新人的封號一一出籠。社長打鐵趁熱,為他們兩人組了一個團體。

  很快的,他們竄紅的速度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不論是日劇,電影,廣告,舞臺劇,唱歌,或是主持,都有廣大的支持與迴響,尤其是第一張唱片賣了兩百二十萬張以後,更奠定了他們不可動搖的偶像實力。

  可是,那也意味著他們必須失去某些東西,不能交女朋友,不能正大光明的逛街購物,工作的時間永遠到那麼晚。而昂的家雖然在大阪,可是他必須一直待在東京。

  「凜,你以前很討厭我的。」昂轉身,躺得更加舒服的笑道。

  「我記得你也不喜歡我,不是嗎?」凜也莞爾的說:「你說我太超齡了,我說你可以到幼稚園讀書。」

  「不過你到現在還是很理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昂有點抱怨的說:「從以前就一直像個小老頭子,你不會累嗎?」

  「可是我不這樣照顧你,你還活的到今天嗎?」凜也不禁抱怨道:「要不是我逼你吃東西,你早就到醫院打點滴了,還有,要不是我會打掃家裡,你的窩還能住人嗎?」

  曾幾何時,他不再想打破昂的溫室了。

  他想要保護他,這樣脆弱這樣怕生這樣愛哭的昂,既然他總是糊裡糊塗的,那麼就讓自己代替他承受這世界的冷酷,這世界的殘忍,他不該受傷害,就不要受傷害吧。

  昂有一種讓人保護的氣味,他尋著這種近似求救的聲音到訪。

  喜歡上他的不可靠,喜歡上他的不專心,喜歡上他的小迷糊,因為這樣讓自己很優越,很偉大,很有用處。

  倘若他抽了身,昂對這社會沒有抵抗力的身子不就會奄奄一息了嗎?「嗯,幸好現在我們住在一起。」昂也很認真的點頭說道:「以前我一個人住的時候,有一次也是放長假,就因為打電動而忘了吃東西,後來被送到醫院掛點滴。」昂心有餘悸的回憶。

  那一次以後,社長就幫他們兩租了一間比較大的房間,好互相照應。

  但美名是互相照應,實際上擔任照顧者角色的只有凜一個人,凜知道昂喜歡踢被,夜半時分總不忘到昂的房間,替昂撿起地上的被子。昂早晨起來,凜會為他煎好松餅或是烤好土司,再上面放上剛熔的奶油,還不忘熱一壺昂最愛喝的法式牛奶咖啡,他知道昂討厭吃荷包蛋,討厭吃紅蘿蔔,他知道昂喜歡太空戰士九,為了打電動可以打到掛點滴。

  他越來越瞭解他,就越來越不能放開他,他把昂的生活像是——種信仰溶在血液中,不能抽離,也不願抽離,然後發現,自己愛上了他。

  凜伸手弄亂昂的頭發笑著說道:「我第一次去你那個房間的時候,你的衣服不是隨地丟了兩堆嗎?還跟我說一堆是洗了沒穿,一堆是穿了沒洗,我真是對你這個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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