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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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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的眼珠子怎麼可能發光!冷抽一口氣,因這閃過腦海的念頭驚悚抖顫,雙腳像是凍住了,抖抖抖抖抖,就是移動不了。 一眨眼工夫,夜色降臨,小丫頭白兒手中的燈籠是黑濛濛院落內唯一的照明,她站得雙腳發麻了,愈看愈是害怕。黑暗完全無礙「她」的行動,「她」有如白日一般在園子裡穿梭自如。 許是抖得太厲害耗去了體力,小丫頭癟癟的腹部發出好大的咕嚕聲,她駭然地盯著自個兒的肚皮,不知想到什麼,猛然抬頭——人還沒走?司馬蒹葭意外地回頭,疑問地看著小丫頭;被她一瞧,小丫頭白兒牙齒不住打顫:「少……少……少夫人……」 不愛聽到這稱呼,也因為小丫頭聲音中明顯的懼意,司馬茱葭柳眉蹙攏。 「別叫我少夫人。」 「是……是。」 看她仍沒有離開的意思,司馬茱葭納悶地轉身。 「你要什麼?」 白兒聽傻了,不懂這話的意思,ㄋㄋㄋ……靜默中,只聽到她牙齒碰撞發出的聲音。 怕她,為什麼還站著不動?司馬蒹葭惱了,叱問:「你還不走?」 她可以走了嗎?白兒翻了翻睜累的眼,凍結的身子被解了咒似地一陣虛軟,大幅度的躬身,半跑半跌地逃走了。 走得愈快愈好,誰稀罕她們來煩她。司馬蒹葭告訴自己這樣最好,胸口卻有揮之不去的悶悶鬱氣,眼眸閃過一絲落寞,視線落在小丫頭遺留在前廊的食盒。 她抬眼望瞭望天色,出聲呼喚狗兒,呼嗤呼嗤聽到了她的聲音,從院子的某處跑出來。 「你餓不餓?」司馬蒹葭扯出笑容問,邊說邊往屋子走,拎起食盒跨進黑暗的屋裡——三層的食盒,上層是三式菜肴,中層盛著米飯、醬菜,下層擺著兩塊菊花甜糕。司馬茉葭先將米飯拌上菜,。餵食在腳邊打轉的呼嗤呼嗤,白日已拍了塊甜糕,一口一口慢慢咀嚼。 待狗兒吃飽,收拾了食盒,她才點起燈火,打算清理這回帶回來的陶偶;備好了器具,她拿起毛刷輕輕刷去陶偶身上的細泥塵土,不期然,昨晚撞見的、那有如噩夢一般的景象不請自來,不斷在腦海浮現,令她無法專心。 突地,她放下毛刷站了起來。 「我出去透透氣。」知會了狗兒,她跨出門去。 借黃黃司馬蒙葭怎麼也沒料到,」出門就遇上了驟雨。 站在屋簷下躲雨,她出神地望著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打傘的、淋雨的,大夥都是趕著回家的吧? 一會兒,雨勢驟止,一盞盞華麗燈籠映照,街道恢復了原先的繁華。 這條街上,聚集許多外族商人的店鋪,有大食商人的商號、波斯人的奇貨鋪、回紇商人的櫃坊、邸店,是揚州城繁華的街市之最。 燈火輝煌的客棧夥計站在店門口,熱絡招呼來山口西域、南洋的各國商客。 司馬茉葭看著剛剛抵達客棧前、穿著淺色長袍來山口大食的商隊,馬匹、駱駝嘶鳴,混雜著異國語言,好不熱鬧。 駱駝!!她記起了一件事 「司馬、司馬」人未到聲已到。 「你來了!」五官深刻、膚色黝黑、身材健壯的少年滿臉歡欣出現。 迄蘇阿爾達,回紇人,回紇富商迄蘇力克十六歲的獨子。迄蘇阿爾達身上雖流有部分漢人血統,呈現於外表的卻是深刻的回紇族人相貌。 「咦?你衣服濕了。」迄蘇阿爾達一照面,看到司馬蒹葭的模樣,立即斂去喜色,關心地皺眉。「我讓人給你預備衣服換上。」 「不必。」司馬蒹葭回他一個皺眉。 呵,這脾性。 迄蘇阿爾達的父親迄蘇力克除了經營遍佈各地幫商人存放銀兩、代付貨款的櫃坊及百貨商行外,在京城長安、洛陽、揚州都擁有古物店;司馬、迄蘇兩家是盜墓者跟古物販子的交情。 打小認識她就是這麼彆扭,每回碰上,自己要是不開口,她可以整日不吭聲。 司馬業洗手不幹盜墓勾當後,兩家失去聯繫,幾年不見,意外在揚州重逢,她還是這副模樣,真是拿她沒法子。 迄蘇阿爾達笑著搖頭,不理會司馬蒹葭,逕自命令女僕照他的意思辦。 司馬蒹葭不悅地瞪他一眼。她上門是為了算賬。 「你偷了我的馬。」 「那匹馬太老了。」迄蘇阿爾達心不在焉地應道,很是在意司馬蒹葭一身濕,不住地往門口瞧。 「那是我爹的馬。」司馬蒹葭的語氣無意間流露戀戀之情。 「我知道。」 「我的馬在哪兒?」 「你先跟我到廂房去換下濕衣服,我再告訴你。」 司馬蒹葭站住不動,搖頭說:「把馬還我,我馬上走。」 「你不想看看你不在這段期間進的貨?」迄蘇阿爾達熟知與她周旋的技巧。 「有什麼好貨?」司馬蒹葭興趣缺缺。在古物店,只要有銀子,什麼稀奇古怪的值錢寶物都能到手;可自己喜愛的陶俑不值錢,反而少見於古物店。 「你肯定中意的。」 「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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