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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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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豬也會有脾氣,你不怕惱火了她前功盡棄?」 「放心,像她這種單純的女孩最好搞定了。」江柏恩顯得自信滿滿。 「看來朱毅很快就得跟他的雷射音響說拜拜了。」何秉碁佯裝惋惜地說。 江柏恩無辜地聳肩。「是他自願的。」隨後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大哥,江大哥也在。」何秉碁的小弟何欽賢看到他們,過來打招呼,他也是中大的學生。 「你今天一天都到哪裡去了?也不回家吃晚飯,剛吃飯的時候,媽還在念你呢。」何秉碁問。 「我跟同學去打保齡球,順便帶他們來俱樂部開開眼界。」 「要是給爸看見了,又要說你成天只會玩。這學期你要是被當了,肯定會被他送到莫斯科去。」 「我會小心的啦。」何欽賢一直不是念書的料,重考了一次,最後還是靠自家學校放水才能入學,讓何父覺得顏面無光。 「我該過去了。」江柏恩看看時間該走了。 「我也要走了。」何秉碁站起身,回頭囑咐何欽賢:「早點回家,別混得太晚。」 一整天只要有人推開門,錢曉竺就不由自主抬頭。隨著打烊時間漸漸接近,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但心裡卻有股隱隱燃燒的怒火。 當然不是因為她期待他的出現,只是她有種被捉弄了的感覺;下次再讓她看到他,肯定將他銼骨揚灰。 「曉竺,你幹嘛一直瞪著桌面,表情這麼嚇人?」米米出聲喚回沉浸於暴力畫面的錢曉竺。 「沒事。」她全身蘊滿怒氣,動作快速地擦拭桌面、端起用過的餐盤,勢不可擋地大步跨向廚房。 米米緊跟其後。「你今天一天都不大對勁,是不是──」 「鈴鈴……」門把上的鈴鐺響了,錢曉竺沒有預警地一個停頓,猛地扭頭往後瞧,淩厲的眼神像在搜尋什麼。米米馬上緊急煞車,不知所以然地隨著錢曉竺往後看。沒什麼呀,只是最後一對客人走了。她聳聳肩回過頭,正想說些什麼,發現錢曉竺已經沖進廚房了。 「哎,曉竺你──」 「今天麻煩你善後,我走了。」錢曉竺拋下一句話後,便像一陣旋風似的自她前面轉過,碰地一聲門開了又關上了。 「──怎麼了?」待米米把嘴中的話說完,只剩門把上的鈴鐺,兀自當當地作響,好半晌她才吐出一聲歎息。「唉,她是怎麼了?」 錢曉竺煩躁地騎著腳踏車回宿舍,半路上才想起她的另一項業務;今天有三個樓友訂了消夜,還有一個樓友請她代買日用品。 她只得再折回去,好不容易買齊了東西,回到宿舍,哪知道宿舍前面竟然停滿了車,連讓她把腳踏車塞進去的空隙都沒有。她怕消夜糊了,不想再把車牽到隔五十公尺遠的第二棟宿舍停車場去,就把車子牽到宿舍後面的一小方曬衣場。 只點一盞五燭光小燈泡的曬衣場,顯得比平常空曠,錢曉竺動作快速地鎖好車,拎著購物袋,快步繞過宿舍左側的樹叢住大門走去。 猝不及防的,一隻粗暴的手自背後過來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左手臂,將她扯向一旁陰暗的角落。錢嘵竺的左手被制住了,又捨不得丟棄右手握著的購物袋,能自由活動的只有雙腿,她邊掙扎邊試著後踢,無奈怎麼也抵不過男人的蠻力。 急促沉重的呼吸直沖著她的耳後,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錢曉竺腦中難以自製地浮現社會版常出現的新聞標題──「校園之狼橫行,女學生慘遭強暴」、「強拍裸照勒索恐嚇」…… 不會吧?她不會這麼倒黴吧?錢曉竺心底叫著,更加拼命掙扎、製造噪音,心想她不可能這麼背的,總會有人聽到挺身而出、英雄救美。誰呀!快來救命呀!她不忘用力凝想,希望與她頻率契合的某人,能接收到她的求救。她發誓,無論是誰救了她,她一定會努力報答他,絕對不會食言,否則她就變成名副其實的豬…… 錢曉竺雖然不斷動著腦筋,但是形勢比人強,那人經易地就把她拉到校園偏僻的一角,順勢自背後撲倒她。那人一手仍捂著她的口,另一手已追不及侍在錢曉竺身軀上下摩搓…… 粗重的身軀、異常的體熱,令錢曉竺感到昏然欲嘔,一個念頭閃過缺氧恍惚的腦海,什麼默契、第六感、心有靈犀的,全是騙人的,看來她今天真的毀了!完蛋了……就在她瀕臨放棄時,聽到難以置信的呼喝聲── 「錢曉竺,你在那裡嗎?」 獲救的喜悅讓錢曉竺差點喜極而泣,鬆懈後的虛脫感迅速褪去。她反應敏捷地趁那人一愣、手微鬆開捂住她的口的機會,張嘴大叫著:「我在這兒!快來救我!」順勢用力咬上那人的手背。 江柏恩只聽到一聲男子的慘叫聲,趕過來正好看到一名身材瘦長的男人不斷叫、掙扎著自地面起身,錢曉竺怪異地掛在他的手臂上。再接近一看,忍不住噴笑出口,錢曉竺像只小灰鼠,嘴巴噘得尖尖的,小鋼牙死命地箝住那男人的手臂,抵死不讓他將她甩掉。 錢曉竺一聽這莫名的笑聲有些熟悉,百忙中撥出一眼瞄了過去,原來是江柏恩! 那個該死的、沒水準的男人!有什麼好笑的?就算沒遇過這種情況,不知該如何處理,也不應該在一旁觀望,笑得像個白癡! 「你要是不懂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閃──呀,哎喲!」錢曉竺氣不過地出聲罵道,但嘴一松就被那名色狼給甩到一邊去,落在硬硬的樹根上。她撫著自己的臀部,痛得面目扭曲、咬牙切齒地說:「江柏恩,你還不快捉住那個該死的色狼!你要是讓他逃走了,我跟你沒完沒了!」 江柏恩勉強止住笑,輕鬆地追上逃跑的色狼。一把揪住他的後領,來了個過肩摔;他拍拍雙手,非常君子地等那人自地上爬起── 錢曉竺伸長脖子,關切他們搏鬥的結果,但一看到江柏恩慢條斯理的態度,就實在難以忍受,她扶著樹幹起身,拖著腳步前進,忽然發現右手有些累贅,低頭一看,原來自己還提著那兩袋消夜、麵包。 幸好,東西還在,還好不會賠本!她心裡一陣慶倖,剛一抬頭,猝然自上方飛來一團黑物,準確地砸中她,她又是一聲──「哎喲!」 那名色狼穩穩的、准准的把她壓倒在下方!江柏恩怎麼地想不到有這麼巧合的事,他只不過再送給那個色狼一個過肩摔,誰曉得錢曉竺會眼巴巴地跑過來做人家的墊底。 「江怕恩!」從昏迷的色狼身下,傳出錢曉竺悶聲的尖叫。 江柏恩隱忍不住地捧腹大笑。「哈哈哈!」 「我恨死你了!」錢曉竺拼命地大叫。高亢的聲音在寂夜的校園回蕩。 「哈……她可真寶貝!」朱毅哭得仰倒在網球社裡的桌子上。 「更荒謬的還在後面。等我把色狼拉開以後,她關心的竟然是手上的消夜被砸爛了,還嚷著非要我賠不可,也不想想是誰救了她的。」 「難怪她被稱作錢小豬,原來真是愛錢如命。」何秉碁感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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