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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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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一個人,這幾個月你搬到大姐夫父母家去,有他們照顧你。」 她吸一口氣說:「不要。」 一向柔順的她,竟然挑這時候表現固執不馴的一面,挑戰他好不容易下的決定。他一咬牙:「由不得你,我說了就算!」 「我自己買機票回去。」她賭氣且委屈的說。 袁逵倵逼不得已威脅道:「你要是敢那樣做,我不會讓你進家門的!」 她倏地臉色一白,捂住口一陣幹惡,猛然站起來沖向化粧室── 佈置溫馨的餐廳,早餐的氣氛彌漫著僵持── 夏紫蘇悶不吭聲坐在袁逵倵對面,失神的撥弄著一口未動的食物。 袁逵倵無法忽視她哀怨的眼神,卻又得佯裝不在意,食不知味的快速解決早餐。 「差不多該走了。」他出聲催促。 她推開椅子起身。 「吃完你的早飯。」他命令。 「我吃不下。」她可憐兮兮地瞅著他說。 「隨你。」他硬著心腸移開視線,拎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走吧,我送你去學校。」 她沒元氣的低垂頭半晌。「我覺得不太舒服,可不可以休息一天?」 「這樣是沒用的,我已經決定了,就不會更改。」這樣做完全是為她好,他不能動搖。 「我知道。」她眼眶突然泛紅。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覺得難過,他真要把她丟在英國了!思及此,氾濫濕意凝結成淚垂掛眼角── 「我走了,不回來吃晚飯!」袁逵倵胸口一擰,咬著牙離開。 夏紫蘇盯著窗外灰濛濛、霧氣中遠馳而去的車影,感到前所未有的寂寥。 到袁家十三年,他從沒有丟下過她。現在……兩滴淚珠滾落臉頰,她不再被需要了,頓時讓她迷失了定位,心底像缺了個口,空漾漾的,世界失去了色彩,只剩灰暗。 不是那樣的。只是三個月,三個月後她就能回去。緊緊抓住這念頭,她緩慢回身,感覺頭好沉重,腳步變得飄浮虛空,腦袋充斥昏眩感。她好難過、她的心好難過…… 不尋常的黑暗佔據室內,袁逵倵扭開客廳的燈,停頂片刻,走到紫蘇房前。她不是那種會耍小脾氣的女人,不過這次──算了,就讓她生悶氣吧,這事他也不爽呀!皺眉盯著房門半天,賭氣的作罷。 盯著電腦螢幕半天,就是無法平穩情緒,連工作都失去了吸引力。啪的一聲,他憤而關掉電腦,不期然,紫蘇泫然委屈的臉蛋浮現腦中,衝動的他將桌上的筆擲向牆壁,發洩胸口積鬱之氣! 該死的!不是誓言不婚、要當一輩子的單身貴族?!跑去結婚也就算了,現在還學人家懷孕!不只她,家裡那幾個都是生來與他作對的,可惡!淨會攪亂他的生活!越想心頭越火,隨著低咒聲,桌上的東西一一飛向牆壁。碰、碰、碰……突兀的玻璃破碎異響插入單調的碰撞聲── 袁陸倵動作一止,凝神傾聽,疾速行動,飛也似地奔出書房,一手按開廚房的燈,光亮灑在靜止的人影上。 「你──沒事吧?」焦灼的黑眸搜視一地的混亂。 夏紫蘇緩緩轉向聲音的源頭,動作宛如機器人般,不自然的停頓,渾愕的臉上泛著不尋常的潮紅,一手壓著胸口,仿佛吞咽困難的咽了一下,發出沙啞模糊的嗓音:「我……不小心打破水杯了……」 他眯眼細瞧她一眼,跨向前── 「別動!」發覺她不自覺做出後退的姿勢,赤裸的腳旁散著碎玻璃,令他不由低吼。 她身子一震,下一瞬間,他已在她身旁;一手牢牢掌握她的腰腹間,另一手探上她的額際,眉頭緊緊一鎖,怒聲說:「你又感冒了!」 「嗯……」她因吞咽的喉痛,輕蹙蛾眉。「睡了一天,好像比較好了……」 憶及早上她曾說過不舒服,他懷疑地責問:「去看醫生了?」 「只是感冒……」她奮力欲睜開困倦、焦點不清的眼── 手掌下熨湯的體溫,讓他情緒劇烈浮動,聲音愈形緊繃:「家裡有退燒藥?」 「嗯……?」像是沉澱在百尺深海中,神智昏沉的她只聽到遙遠含糊的音響,卻難以辨明語意。 他臉色一變,失去耐性,一把抱起了她,大步跨向她的臥房──劇烈的搖晃帶來一丁點的清醒,怔忡間,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猛烈輻射,不解但直覺她道歉:「對不起……」 「你死定了!我警告過,不許你再感冒的!」威脅的話語自繃緊的牙關迸出。 真是沒用!不過昨天吹了些海風就又感冒了!早知道昨天就不帶她去海邊!袁逵倵連聲咒駡,一半怪她,一半也責怪自己。 就是看不順眼病慵慵的她,偏偏她一感冒就發高燒,而且不燒個四、五天絕不罷休,看了一堆醫生也沒個屁用,只會推說是體質的關係。天殺的!她怎麼不生個百病不侵的體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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