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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勃發的狂喜情欲燒灼著嚴鈺,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柳伶兒驚喘地合上眼,感覺一道強烈的電流從背脊而下;她伸出小巧逗人的舌尖輕舔熱燙的唇,嚴鈺猛抽口氣,受到蠱惑地緊盯那片迷人的粉紅,不由自主地湊近她誘人欲醉的粉嫩紅唇──

  柳伶兒直欲著氣,合上的長睫輕輕顫動,敏銳地感覺到他熱烈的吐息愈來愈靠近,直到她乾渴的唇前:她再也忍不住,從微啟的唇中溢出一聲輕吟,就在相合的前一秒,突然她不省人事地軟倒──

  嚴鈺呆然地扶住她,不敢相信這樣的事竟然發生第二次!他難以接受地搖頭,兩次都在他就要吻上她的唇時,她就昏倒了!老天為何這樣捉弄他?他已經等了這麼久了!他心裡有說不出的挫折。

  唉!嚴鈺無奈地將柳伶兒抱上床鋪,坐在床沿凝視她如孩童般純真的睡盛,一雙大手掌包裡住她雪白的心手,心裡為她的纖細脆弱輕歎──咦!她的脈象為何這樣怪異?嚴鈺凝神細診,忽變得神色緊張,怎麼會!?

  他一反平時的沉穩,顛躓地沖出房外嚷著:「龍蠙!龍蠙──」

  第十一章

  掌燈時分,客棧客房內的氣氛在搖擺不定的油燈照耀下,顯得低沉。

  令狐飛鴻探身檢視柳伶兒的瞳孔:「她身上的蠱毒發作了!」

  「不可能!」小蝴蝶跨進房裡,聽到令狐飛鴻的結語,立刻反駁。「伶兒姊姊吃過解藥……呃……吃過兩次解藥,她身上的蠱毒早就該破解了!」

  小蝴蝶不甚文雅地嗅嗅令狐飛鴻,滿身藥草味,莫非他就是小蜚最崇拜的怪醫──令狐大哥?

  令狐飛鴻睨她一眼,望著嚴鈺問:「是嗎?她是誰?」

  「她是『毒王門』解方的女兒,跟伶兒一起被孫朝元綁走。她給伶兒服過她隨身攜帶的獨門解藥,我不放心,又讓伶兒服了從孫朝元身上搜出來的解藥。」嚴鈺說話時,雙眸始終凝視著柳伶兒。

  令狐飛鴻臉一凜,咄咄逼問小蝴蝶:「你身上的解藥真可以解蠍蠱?你可知道孫朝元養的是雌蠍、雄蠍?」

  小蝴蝶對他不可一世的問話方式非常反感,刁蠻地回答:「我管他養什麼雌蠍、雄蠍,我爹說那藥是專解蠍蠱就錯不了!」

  「真是虎父無犬子──」令狐飛鴻拉長語氣:「老鼠生的女兒會搗蛋!」

  聽到前半段話時,小蝴蝶還以為他真是在稱讚她,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再繼續聽下去,才知道原來自己被奚笑了。「你──你污辱我爹,還有我!我們『毒王門』不是好欺負的,你不要命了,才敢──」

  「小小『毒王門』我還不放在眼裡,哼!毒『王』?」令狐飛鴻輕蔑冷笑。

  「好!你看不起我們『毒王門』,我叫爹別給你解藥,看你怎麼解伶兒姊姊的蠱毒?」他看起既不德高又不年邵,她就不信小蜚口中的這個怪醫大哥有此能耐!

  令狐飛鴻突然臉色變得嚴肅,冷酷地說:「就是你爹的解藥害了伶兒的!他給了你解藥,就該告訴你『毒王門』的蝴蟲分為雌蠍蠱、雄蠍蠱,兩蠱的解藥各不相同,要是弄錯瞭解藥,反而會加速中蠱者體內的蠍毒。就是有你那胡塗的爹,才會有你這種無知的女兒!」

  嚴鈺迅地拉住小蝴蝶:「說!你爹在哪裡?快叫他解去伶兒身上的毒,否則我非殺了你們全家!」

  「就算解方來了,也救不了伶兒!」

  「什麼意思?」嚴鈺猛然瞪視令狐飛鴻。

  「『毒王門』的解藥不管用了,你忘了給伶兒服過正確的解藥了,蟲毒還是發作了。」

  「你是怪醫,一定知道救她的辦法。」嚴鈺丟下小蝴蝶,臉上掛著強悍的表情來堅定他的信心。

  「我知道昆侖山產有一種稀有的『雪蠶』,只要找到這種『雪蠶』就有辦法救她,可惜……時間不對……」

  「時間不對?」

  「現在是初春,昆侖山積雪末融,根本上不去。」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沒有了!」

  「我不信!」

  「我何嘗不想救她?我們令狐家掛的招牌──「怪醫出手,閻王失手」,也會因為我這次的失敗留下污點。」令狐飛鴻十分懊惱;這是他繼承爺爺衣缽以來第一次束手無策,都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惹的禍!

  「你不能想辦法讓她捱到昆侖山雪融?」

  「來不及了,蠍毒已遊走全身,我給她服下的續命丹只能讓她多撐三天。」

  嚴鈺腦中轟然一響!只有三天……只有三天……伶兒就會死了!他激憤地握緊拳頭,全身脹滿暴烈戾氣,猝然轉向小蝴蝶:「都是你,害了伶兒!」

  小蝴蝶害怕地後退,可憐兮兮地囁嚅:「我不是故意的,伶兒姊姊是好人,我不要她死!啊──」嚴鈺不斷步近,小蝴蝶不得已求救地注視令狐飛鴻:豈料他竟冷漠地坐下,對她視而不見。這一刻小蝴蝶恨死令狐飛鴻了,心佇立誓,她要是死了,一定要變成厲鬼找他報仇!回眼一看嚴鈺像個惡魔一樣高杵在她面前,她忍不住放聲尖叫。

  「融哥哥,別傷害小蝴蝶……」

  嚴鈺猛地扭頭,急急回到床邊扶住柳伶兒。「你醒了!」

  柳伶兒用力抱緊他的腰部,吩咐小蝴蝶:「小蝴蝶,你聽姊姊的話,立刻回家去。」

  「伶兒姊姊……對不起!」小蝴蝶眼淚撲簌撲簌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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