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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不是我信不過孫姑娘,但我想親自監督她。」

  孫薏茹一口答應:「也好,我讓伶兒把每天完成的繡工送去給公子檢查。」

  「該死的公孫良信!」婉容氣呼呼地罵著。

  「婉容,你別怪公孫少爺。」柳伶兒低著頭,雙手忙碌地在緞布上繡縫絲線。

  「公孫公子要我繡這袍子,也是出於一片孝心。」

  「為了他個人的孝心,你就得這樣拼命嗎?」婉容不滿地低吼:「他實在太可惡了!」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公孫公子?」柳伶兒停住手,困擾地仰頭問。

  婉容悶聲不答,柳伶兒眨眨眼,仔細一想,才覺得奇怪!為什麼每天公孫公子來的時候,婉容總是不在,而公孫公子問她的問題卻總在婉容身上打轉?

  「婉容,你跟公孫公子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柳伶兒關心地問。

  「你怎會這麼想?」婉容心虛地說。

  「你好象一直避著公孫公子。你整天陪著我,可是他來的時候,你總是有別的事忙。」柳伶兒緩緩解釋。

  她松了口氣:「那只是恰巧,小姐老是在那個時候吩咐我做事。」

  婉容並沒有說謊,孫薏茹對公孫良信對婉容的態度始終不能釋懷,特意支走婉容,讓他們沒有機會見面。

  這點,婉容非常感謝孫薏茹,經過那天……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她不讓自己回想那時對他的奇異感受,只是一徑地命令自己厭惡他,他不該……一切都是他的錯!

  要不是他,孫薏茹不會不准她幫伶兒小姐繡這件袍子;只因為孫薏茹怕她借著這件袍子跟公孫良信牽上關係。孫薏茹太小看她了!她才不願意跟他有任何瓜葛,她巴不得他離她遠遠的!

  「你不要緊吧?還是讓我幫你吧!」婉容注意到柳伶兒臉色蒼白。「你這樣不眠不休地工作,身體吃不消的。」

  柳伶兒因為突然竄過的椎心刺痛,鎖緊了眉,勉強地說:「我沒事,小姐給的期限快到了。」

  孫薏茹急著討好公孫良信,命令柳伶兒日夜趕工,限她五日內完成公孫夫人的繡袍。婉容擔心柳伶兒的身體受不了,想瞞著孫薏茹幫柳伶兒;只是柳伶兒個性老實,說什麼也不讓婉容違背小姐的命令,讓婉容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婉容嚴厲地苛責自己。都是她害得伶兒小姐這樣勞累!這事要是讓宮主知道了,她有九條命都不夠賠!

  「你讓我幫你,小姐不會知道的。」婉容再次嘗試說服柳伶兒。

  「不行,我……」柳伶兒突然停住話,緊咬著唇等待這次的疼痛過去。她眼前一片烏黑,身體晃了晃。

  婉容立即扶住她,著急地忘了掩飾自己的身分,直呼柳伶兒:「伶兒小姐!你的病發作了嗎?」

  她潛伏在孫家兩年,曾見過一次柳伶兒發病,那次是因為孫朝元外出遲歸,來不及讓她服藥造成的。

  柳伶兒痛得說不出話,婉容當機立斷馬上去找孫薏茹拿藥;她確定孫朝元回咸陽時把藥交給了孫薏茹,只是她在孫薏茹房裡遍尋不到,現在只好直接找她要了。

  「小姐,伶兒的痛犯了!」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孫薏茹。

  「你這樣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孫薏茹正跟公孫萼聊得開心,對婉容的打擾非常不悅。

  「小姐,伶兒的痛……」

  「我聽到了!這有什麼值得慌張的?」孫薏茹搶白道:「我看她是故意裝病,想藉故偷懶,今天才第七日。」

  「不是的,她真的疼得厲害。小姐,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別煩我!你沒看見我正在跟公孫小姐說話嗎?等會兒我再去看她!」孫薏茹故意刁難婉容,婉容說西,她偏要向東。

  「孫姊姊,你先去看看,我們下次再聊。」公孫萼看婉容這樣著急。

  「你別給她騙了!她就是愛大驚小怪。」孫薏茹瞪婉容一眼。「你還不走!」

  婉容無可奈何,只得走。走沒幾步,忽見公孫良信朝這邊走來,逼不得已,她只好向他求救。

  「我要你幫我一個忙!」她咽下自尊說。

  公孫良信忘情地凝望她,柔聲問:「什麼事?」

  她把情形跟公孫良信說明一下,要他出面勸孫薏茹儘快給柳伶兒藥。

  由她焦急的神情,公孫良信確信柳伶兒對她的重要性。「伶兒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對你如此重要?」

  「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伶兒小姐有什麼差錯,我也活不下去了!」她含糊地回答,以為公孫良信會繼續逼問她。

  沒料到,公孫良信二話不說,立刻去見孫薏茹。

  他三言兩語就讓孫薏茹心甘情願地答應馬上給柳伶兒藥,婉容焦急地跟她回房取藥,和公孫良信錯身時,她快速地看他一眼,無言地說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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