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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黑衣人的動作已是快捷無比,沒想到那名男子的速度更是驚人,他如大鵬淩空一般高躍,然後俯衝而下攫住了他的獵物!

  他厚實的掌力輕易地制住黑衣人,他將她的手後抵靠著背,簡潔有力地問:「你是誰?為何夜探公孫府?」

  黑衣人昂著頭不吭聲,內心焦慮地尋找脫身的辦法。

  他以令人不及防備的速度扯下黑衣人的面罩,一看──是個女人!他倏地推開黑衣人,待他記起「她」是個飛賊,想再捉住「她」時,已經太遲了!

  「她」看機不可失,早就縱身上簷,借機潛入黑暗。

  他懊惱地想,他不該失措的!他早該猜出「他」是個女人,在他拉住「她」的手腕時就該知道──那是異于男人的纖細與柔軟!只能怨自己江湖經驗不夠。

  他回想剛才驚鴻一瞥中,她驚慌卻仍然俏麗絕俗的模樣,心裡實在無法將她與竊賊聯想,她進入府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心中有著解不開的謎。

  「你這麼笨手笨腳的,教我怎麼出去見人!?」

  丫鬟婉容送盥洗水過來,在回廊就聽到了她家小姐的斥駡聲,到了房門口差點碰上了被踢出來的金花──孫薏茹的貼身丫鬟,還有隨後飛出的象牙梳子、金玉簪……等等物品。

  她小心地避開一地的零碎物,將水盆放在架上,小心地說:「小姐,我給您端熱水來了!」

  「滾!統統給我滾出去!你們這群飯桶!」孫薏茹情緒失控地揮舞雙手,對著門外還跌坐在地上的丫鬟金花大吼:「連個髮髻都梳不好,還敢在我家當差!」

  「小姐想梳什麼髮式?不如讓我試試。」婉容柔聲道。

  「你?」孫薏茹遲疑的眼光打量她。「你可以嗎?」

  婉容點頭道:「我娘曾教過我,不知小姐要梳淩雲髻,還是望仙髻、墜馬髻、雙箕髻?」她隨口說了幾個流行的髮型。

  孫薏茹半信半疑地讓她試試看。

  婉容照著孫薏茹的指示替她梳起望仙髻,插上飛鳳墜珠銀簪,她左右查看是否一切妥當,最後舉起銅鏡問孫薏茹:「小姐,好了,您看怎麼樣?」

  「你的手確實比金花巧!」孫薏茹贊道。

  「謝謝小姐。」婉容欠身答謝。

  孫薏茹滿意地望著鏡中自己巧妝亮麗的容貌,煩躁的心情終於平靜下來。

  公孫良信已經回來三天了。

  她爹早與公孫父子見過面了:她爹對公孫良信讚不絕口,決心要把握住這門親事,一聽說公孫老爺嗜好搜集古玉,特地專程趕回咸陽,想將他典藏多年的商代「古玉璞」帶來獻給公孫大人;臨行前,她爹還再三囑咐她要好好利用機會接近公孫良信。

  今天一早,公孫夫人差人來說,她安排了賞菊茶宴讓她跟公孫良信見面。

  孫薏茹當然是費盡心思想表現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她嚴苛地挑剔金花的手藝,誰知她愈是罵得凶,金花的手愈是笨拙,梳理了半天,仍是整理不出孫薏茹滿意的髮型,最後就被氣惱的孫薏茹趕出房外。

  「婉容,你到咱們孫家幾年了?」孫薏茹問。

  「兩年多了。」婉容說。

  「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服侍我,待會兒陪我到菊園去。」孫薏茹吩咐。

  「是,小姐。」婉容的嘴角出現了隱約的笑意。

  在菊園裡──

  孫薏茹對著滿園的各式菊花,卻無心欣賞。

  都過了這麼久了,他怎麼還沒出現?她心裡納悶著。

  公孫夫人將她的心思看在眼裡,一邊吩咐男僕,再去催催少爺!一邊安撫孫薏茹:「薏茹啊!你今天這身打扮真是標緻,良信見了你,必定為你失心魂。」

  「夫人,您怎麼這樣取笑我。」孫薏茹嗔羞地低下頭。

  「我說的可是真話,你們說薏茹是不是美得奪人神魄?」公孫夫人使著眼色給陪侍的婢女。

  「是呀!孫小姐有如天仙下凡。」

  「孫小姐美豔如桃,少爺看了必定……」

  讚美的聲音紛紛響起。

  孫薏茹羞紅的圓潤臉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婉容故意喊道:「你們看!我們家小姐臉紅了更是美!」

  「婉容,你在瞎說什麼?」孫薏茹作態地經斥。

  公孫夫人撫著她的手說:「你別怪她,她說的也是事實呀……良信來了!」

  孫薏茹一時緊張,不敢抬起低垂的螓首看那公孫良信的面貌,一顆心抨抨然,沒發覺她的丫鬟婉容看到公孫良信後,全身一震,退了一步隱身在她的身後。

  公孫良信不情願地向母親請安,他恨透了這種尷尬的場面,要是可以選擇,他情願待在書房裡練字:無奈他母親鐵了心,非要他見見她替他挑選的女子。

  「良信,你還沒見過薏茹吧?薏茹的爹就是在咸陽鼎鼎有名、樂善好施的孫朝元老爺,以後你得多多照顧她,知道嗎?」公孫夫人為兩人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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