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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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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環著自己的削肩,喃喃地說:「他愛上別人了……我看見他和一個女人上樓……我……我以為我的心是不會變的,他的心也不會變……我一直在等他,他卻等…… 奉見陵微笑著,俊眼眯在一起,滿臉笑容地回應走廊上諸美女的問候,看起來春風得意。 「Good Morning!」他吹著口哨走進沈常朗的辦公室裡,「咦?這是什麼東西?」銳利地掃了一眼桌上的黑色物體,感到吃驚。 沈常朗淡淡地說:「別告訴我,你沒見過筆記型電腦。」 廢話!他每天用怎麼會不知道。他奇怪的是,在他的印象中,沈常朗從來都不碰電腦一下的。 「我是來告訴你一個消息的。」奉見陵決定還是不問了,反正問他也不會說。 「什麼消息?」他面無表情。 奉見陵笑眯眯地說:「你的大學母校周圍不是有一片違章建築嗎?前幾年拆了重建,可建好的房子又要拆了。那個位置還不錯,雖然僻靜一點,可是環境優雅,空氣新鮮。我們去買下來?」 沈常朗按滑鼠的手停頓了幾秒,才說:「你去辦吧。」 奉見陵笑著退出去丁,順手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沈常朗兀自盯著螢幕,他入侵了立竿公司內部的系統,發現在收購立竿前,有幾筆來路不明的巨額資金,曾經在立竿的戶頭暫留過,但卻沒有人運用它,然後不久,它又退回到原來的賬戶。 究竟這裡面有著什麼樣的玄機? 立竿內部的風波,很快上了報紙的頭條。昔日神采飛揚的美麗女老闆,轉眼成了貪圖富貴、不擇手段的人。 摧毀立竿,是他回來的目的,但是這事進行得太順利了。速度之快,令他始料未及,就像是不戰而勝。 他原以為這會是一場很長久的戰役,不料就在他戰鼓剛起的時候,她只被輕輕一擊,就四分五裂了! 這倒讓他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是好了。沈常朗咬著牙暗自揣測,她還有什麼打算?以退為進嗎? 這時,電話響了,這是他的專線,除了奉見陵,從來沒外人打進來過。 「我在報紙上看到立竿的消息了。」說話的人,是沈常朗的姐姐——沈常盈,「朗朗,你做得太過分了。」 沒想到沈常朗只是冷笑,「過分?你忘了她當年是如何對我的?這點小小的懲罰對她來說,只是小意思。」 電話的那頭沉默了一下,「朗朗,你還在為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嗎?當年的事,恐怕別有內情……」 「姐,」他沒想到當年曾反對過她的姐姐,會為她來求情,可是他一點兒也不想聽,「你來電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你還是一樣固執。」沈常盈的歎息聲傳來,「對了,我是要告訴你,愷愷還不能來接任,你還要過幾個月才能休假。」 「愷愷出了什麼事?」 「我也不清楚,但是他說,這關係到他一生的幸福……」 掛上電話,沈常朗想起「幸福」兩個字,渾身不舒服,感到刺耳極了。 這麼多年來,他無數次從惡夢中驚醒,一遍遍狂喊著她的名字,卻只能億起她無情的背叛。 看到綠色的植物,他會想起她房裡的盆栽;看到電腦,他會想起他們曾經在電腦室裡,耳鬢廝磨、無比親密;看到樹木,他會想起他們曾經在枯木下面的山盟海誓、百種柔情——然而她卻毫不留情地背叛了他! 她的背叛,在這七年裡無時無刻地折磨著他、煎熬著他,讓他總是活在痛苦的煉獄中。 她加諸於他的傷害,她還遠遠沒償還到十分之一! 當奉見陵拿著一張鮮紅的聘書,走進空蕩蕩的立竿時,耿信滌絲毫不覺得奇怪,也毫不猶豫地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 她平靜地說:「沒想到他會派你來。也對……」她歪著頭,「除了你,他再也不信任任何人了。」 奉見陵一笑,犀利地看著她,「這是天行告訴你的嗎?」 她扶在桌子的手抖了一下,低聲答:「是的。」 奉見陵扯出一抹輕狂的冷笑,譏嘲中帶著邪魅,夾著那刺目的鮮紅聘書,大踏步而去。 耿信滌的表情安淨,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可輕視的清新,宛如殉葬的聖徒般聖潔。 或許在分離的幾年中,有些事情況滌了她的靈魂,但是這也不能抹煞她曾犯下的罪過。 他永遠也忘不了,他是如何與沈常朗相識的—— 七年前的一個下午,他在紐約街頭無所事事地四處閒逛時,發現街角有個小夥子呆呆地看著天空。他好奇地走過去搭話,兩人因為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 當兩人打到氣喘吁吁時,那個小夥子突然伏在地上埋頭痛哭起來。他不是因為打輸了或是身上的傷而哭,而像是被人從混沌、茫然中打醒了一樣。這一架,把他打得傷痕累累,但神志,卻豁然開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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