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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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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她劇烈地嗆咳起來。血腥瑪麗,其實是種很悲傷的酒,因為那鮮紅緋豔的酒液,象徵的並不是被殺者流出的血液,而是離去時情人慟心的眼淚。 將酒杯遠遠扔開,玻璃杯碎裂,碎片四濺。安卓雅深深呼吸,閉上眼睛,對自己說:這只是個開始。 真正艱難的,還在後面。 紅色新款保時捷從車庫中滑出,駛離私人車道,很快上了大街。奉命前來監視Rakia執行董事伊斯特·海勒的警員向同伴做了個手勢,立刻發動汽車,遠遠地吊在後面。 十五分鐘後,兩車一前一後駛到本城車流最繁忙的立交橋處。保時捷優異的跑車性能充分得到驗證,簡簡單單的幾次快車道與紅綠燈轉換,堵在另一側車道的警員始料不及:只能目送保時捷揚長而去。這裡本來就是擺脫跟蹤的好地方。大歎倒黴的警察咒駡兩聲之後,拿起通話器與格蘭探長聯絡。 「對不起,頭兒,目標在47街被跟丟……」 月圓之夜 用盡渾身力氣,拿最堅韌的塑料長繩,一圈一圈將被球棒打昏的男人牢牢捆在臥室的高背木椅上,再打上十七八道死結,恐怕就算是拿刀來割也得費半天勁才能弄開。這是很古老的審訊方式,然而,老辦法總是很管用。 安卓雅從頭到腳仔細檢查完最後一個死結時,好像算准了時間似的,「應該」是被鈍器重擊頭部而陷入昏迷的齊默恩迫不及待地睜開了眼睛,灰色瞳孔閃閃發光,精神得過分。 蹲在地上檢查繩結的安卓雅直起身,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與一雙深沉的灰眼睛對視上。 意外遭遇情人的突然襲擊,現在又被捆得像個粽子,齊默恩卻仍舊氣定神閑。深灰的眼珠,淺灰的衣服,如此平淡如此平靜的顏色,令安卓雅不禁懷疑他有沒有血壓(其實吸血鬼是真的沒有血壓)。 從震驚中恢復的怪貓路西華跟進到臥室,索性跳上大床觀賞,完全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鳥兒也不像足開默恩的知交故友。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 安卓雅緊緊閉上嘴,齊默看著她,「對於目前的狀況,我可以要求得到一個解釋嗎?拉薇妮亞。」除了十部可以微微轉動,全身上下每一處都被固定在繩圈中,頸部還套著一個巧妙的活結,隨手一拉便能令人窒息,如果安卓雅不是預先演練多次熟能生巧,那只能說她對十此遭實在是大有天分。 「不要叫我拉薇妮亞。」安卓雅冷冷地說。聽到這竺時間~來被無數次呼喚的、帶著無限親昵與愛意的名字,底深處某個柔軟的地方便會痛不可當,「我也希望得到一個解釋,齊默恩先生。」 高頸水晶瓶在燈光下閃爍著璀璨而詭異的光芒,一個吸血鬼、一個人類、以及一隻怪貓一起注視著它。 Vitae,血液。 那麼,是被發現了嗎?他歎息一聲,暫時垂下眼睛,清秀完美的睫毛在顴骨上灑下一片陰影。當他極力說服她搬進歐佛萊爾莊園時就應該想到會有這——天,然而卻沒有為此做任何預防措施,潛意識就是在期待所謂「不被料到的安排」嗎?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沒有心虛,沒有驚慌,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是一副難以形容的憂鬱,好像做錯事的是自己……面對這樣的齊默恩,安卓雅大出意外的同時更加憤怒。「齊默恩!我們認識了五個月,可是為什麼現在我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你呢?」她的失望與憤怒一時無以復加。 「有誰能完全瞭解另一個人呢?戴面具的拉薇妮亞,你難道不是也這樣麼?」齊默恩微微苦笑。雖然曾經設想過某種場景,但絕不會料到自己竟要在這種狀況下與她面對。安卓雅果然不是那種遇事只會軟弱哭泣的女子,不過,用繩子就能束縛住吸血鬼嗎?好像太天真了一些。 「至少我的面具底下,不是一個名噪一時的兇犯!」碧綠的眼睛跳躍著憤怒的火焰,瓷白的顴骨泛起血色的紅暈,「你要辯解的話,至少找一個好一點的藉口吧!」 安卓雅很失望,尤其憤怒。她所愛的齊默恩——是在愛意現下已成幻影的時候,她終於清晰而痛苦地意識到自己如此深深地愛著他——一直表現為一個自信到高傲、冷淡成冷酷的男人,那麼此刻也該有與之對應的回復,大怒也好,不屑也對,陰冷、反擊都可以,就是不該為自己尋求辯解,就算是兇犯,他也該更有格調才是。 在這種時刻,安卓雅還能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結淪,不得不說,她果然與眾不同。 凶、兇犯?齊默恩目瞪口呆,高貴的吸血鬼罕有地顯現出一副蠢樣。 腦筋急轉,啊!他終於明白過來,足足有十秒沒能做出反應,不知該大怒還是大笑又或是松一口氣。 安卓雅,他的拉薇妮亞,發現他儲存的「食物」之後,推論朝著另一個方向背道而馳:安卓雅認為,現在本城最紅的連續兇殺案的吸血兇手非他莫屬!難怪既沒有聖水十字架,也沒有銀子彈桃木釘等等,只是簡單地用球棒把他打昏然後綁起來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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