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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突然之間,個個都像是喝公噸的水快要洩洪似的紛紛要上廁所,夏士青只好帶他們到隔壁的百貨公司。

  「兩人組,速去速回。」

  他剛宣佈完,所有學生幾乎沖得不見蹤影,只剩幾個生留下來,其中還有許寧婷。

  個學生始終讓他很頭疼。

  「老師,跟范姊姊的進展如何呢?」

  「寧婷,應該不關你的事吧?」看,又來纏著他問堆奇怪的問題。

  「麼就不對,沒聽過日為師終生為父嗎?既然是的老爸,當然要關心的終生大事,因為的幸福就是的幸福啊。」許寧婷自有論。

  歪理。「不勞費心。」

  「很喜歡范姊姊,老師可別欺負喔。」

  「哪裡欺負?」

  「不然上次來的時候幹嘛要哭?」真遺憾沒有早返回,要不然至少也能聽個結尾。

  「總之,些都不關你的事,老師希望你專心在課業上,有空多多念書。」

  「老師,已經是全校第名,還要怎樣啦?種要求實在是太不人道,知不知道們當學生也很可憐,每都要背那麼重的書包上課,會影響發育耶!不定本來可以長到百七十公分,因為堆書本最後壓得只剩下百六十,到時候誰來賠?」

  「你不想上廁所嗎?」

  「剛剛就上過,也沒喝什麼水,不用上廁所。老師,別扯開話題,……」得正在興頭上的許寧婷聲音突然停頓下,眼睛直視某個地方。「老師,那個是大魔王,旁邊的好像是范姊姊耶。」車子就停在車道上看得很清楚。

  大魔王是對齊海的代稱。

  夏士青轉頭,證實車子內的人的確是齊海,而坐在副駕駛座低頭不知在翻找什麼數據的正是他的友。

  齊海的視線忽然和他們交集幾秒,他先是詫異,繼而揚唇頭。

  「老師,覺得大魔王是在跟挑釁耶。」種人真要不得。

  顯然齊海沒打算提醒身邊的人,綠燈亮起,停在他們面前的車子慢慢駛離。

  直到車子不見蹤影,許甯婷才略感吃驚地稱讚。「老師,從來都不知道是麼有修養的人耶,看見自己的朋友坐在別的人的車上,都不會生氣?不想追上去問個清楚嗎?」

  「現在是們的老師,就必須照顧們的安全,還有,你認為兩條退可以追上四個輪子的車嗎?」才是重。

  當然是不能囉。「老師,好感動喔!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師!」

  「少些沒營養的話,快去看同學回來沒?」

  「是,馬上去。」

  夏士青的臉仍面向車子離開的方向,因此許寧婷沒能看見他此時的表情。

  修養好?!

  根本不是,他是整把火在胸口悶燒,氣的不是齊海的挑釁而是範多萸騙他。

  昨他打電話問能不能向學校請假陪他們去逛「臺灣故事館」,很難請假,現在竟然讓他親眼看見坐在齊海的車上。

  知道最近在忙兒童基金會的事,雖然因為樣他們又很久沒有碰面,他也沒有阻止,還有必要對他謊嗎?

  打他出社會後,還從來沒有麼生氣過。

  楚月不負責任大辭典──

  【灑狗血】:古時候家裡鬧鬼,會請道士捉妖,如果妖怪法力高強,道士會拿出最後法寶「灑狗血」,而且非要黑狗的血不可才能對付妖怪(可憐的小黑)。現今的用法則是指劇情發展到個地步不再能吸引觀眾時,就會開始製造衝突場面。在愛情戲方面最常使用的是:主角疑似腳踏兩條船、主角懷疑主角背叛自己、第三者上門嗆主角、主角的親友不喜歡主角,逼迫已經懷有身孕的主角必須離開等等讓人用膝蓋也能預料得到的經典橋段,雖然灑狗血不見得人人喜歡,卻最具張力也最能吸引觀眾,可以酌量使用。

  「哥,肚子有餓,們可以快回家嗎?」

  「對面有麥當勞,要不要吃?」後是妹妹生日,他帶出來,假裝要買禮物送給友的妹妹,希望幫忙挑選,走兩間百貨公司,終於買樣。

  他內心卻有些沉重。

  因為妹妹挑選的不是般的絨布玩偶,也不是芭比娃娃,而是整組家庭遊戲的玩具。方形的盒子打開,裡頭有個溫馨的家,還有家人以及只小寵物,他知道是的小小心願,他卻很難替實現。

  很多年前的某,他偶然聽見母親和外婆的對話,才曉得小萸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對因此更為珍惜疼愛。

  母親懷的時候,父母的關係惡劣到幾乎要離婚。

  因為小萸,他們不得不暫時打消離婚的念頭,只是關係也沒變好,反而各自出去玩,他和妹妹已經習慣,小萸卻還小,正需要個安定完整的家庭,可惜,他始終無法做到。

  唉,他真不是個好哥哥。

  「大哥,在想什麼?」

  「沒有。來,們從邊過去。」

  「可是……邊沒有斑馬線。」

  「沒關係,有大哥在,不會有事的,相信大哥!大哥牽你過去。」

  突然,耳邊傳來刺耳的煞車聲,他轉頭──然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他唯記得是要好好保護他的寶貝妹妹。

  最脆弱也最善良的小萸。

  小萸,如果將來有大哥不在,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大哥擔心,知道嗎?

  幸福兒童基金會開始運作,範多萸經常過去義務幫忙。

  齊海的母親非常喜歡,多次邀請回家作客。

  起初,範多萸客氣拒絕,後來理由用盡,也不好意思直拒絕下去,就去次,原本以為只是普通的作客,去才發現他們全員出動來招待名小小的客人,害好吃驚。

  齊海送回來的時候,對他提起件事。

  「齊大哥,們家對待客人都樣慎重嗎?」

  「特別的客人當然有特別的禮遇。」

  「算很特別?」

  「當然,你是喜歡的人。多萸,家人都很喜歡你,你呢?」

  「家人很好,也很喜歡他們。」

  不過若和士青的家庭比起來,更喜歡他們家人相處的那種氣氛,很融洽、會為彼此著想,心底對家的想像就是那樣,可以關懷可以吵架更能互吐心事得到安慰,家人除血緣比較親之外,應該也要有誰都無法破壞的堅毅情感。

  「多萸,段時間們相處的相當愉快,你願不願意考慮成為的朋友?」

  「齊大哥,們不是好不要再談件事,樣會很為難的。」試圖以笑容帶過件事。

  「難道你不喜歡?」既然張臉像已過世的大哥,他便會善加利用。

  望著「大哥」,怎可能不喜歡。「齊大哥,但是不樣的……」

  「哪裡不樣?」

  範多萸抬起頭,質疑的目光撞進他沉穩充滿算計的眼神中,突然之間全都明白──原來他並沒有真的放棄,而是以退為進,設下個陷阱等自己跳。

  「齊大哥,不喜歡樣。」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齊海扣住的手。「多萸,喜歡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原本只是覺得可愛,卻在相處些日子後逐漸愛上,所以狡詐地利用對自己的孺慕來接近。

  「可是更喜歡士青。」

  「有哪裡比不上他?」他自信他絕對勝過夏士青。

  歎口氣,輕輕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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