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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直到這時,辟邪才虛弱地倒在地上。

  「辟邪?!」衛嫿月著急地撐住他的身體。

  剛才在她眼前似乎發生大事了,但她無心去管,因為她現在最擔心的是辟邪的身體。

  魏珀看了一會兒後說:「放心,辟邪沒事,皮肉傷而已。先讓他休息吧。」

  當魏珀抱著辟邪回到他房裡後,衛嫿月也堅持要留下來照顧他,於是魏珀先行離去,卻在門外遇上衛秋染。

  「別進去。」魏珀阻止了衛秋染。

  祭天到一半,衛秋染聽見聲音,匆忙趕來。「嫿月沒事吧?」

  「放心,辟邪為了衛嫿月很拚命,不過……術法失敗了,如今的衛嫿月,處境更加危險了。」

  「怎麼回事?」衛秋染愁上眉梢。

  「衛嫿月跨出房間,害我的『障眼法』功虧一簣。現在的她猶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會死去。」

  「那該怎麼做?」

  「很簡單,讓辟邪留在衛嫿月身邊。因為只剩下辟邪可以保護你妹妹了。」

  燭影晃動,影子忽明忽滅間也將衛嫿月擔憂的神情映在牆上。

  适才究竟發生什麼事,她不想管,此刻她只在乎躺在她面前,呼吸很弱的辟邪。

  辟邪竟然肯為了保護她而不顧自己的身體,這份用心重重燙了她的心。

  衛嫿月坐在床沿,一手按在辟邪的手背上。

  辟邪為自己受傷,她卻什麼也不能做,僅能坐在這裡默默守著。

  總是如此。

  無論是大哥、辟邪,他們都是因她而傷,讓她萬分自責。

  「辟邪,你知道嗎?當大哥第一次為我舉行祭天的儀式後,他整整昏迷三天三夜不醒,那次,我很難過,也希望大哥別再為我這麼做,但他說一切都是為了我,可是他一點都不曉得我的心有多痛、多難受……看著自己的親人為我受苦,難道我能高興得起來嗎?」

  所以自那時開始,她總是在衛秋染面前維持正常的樣子,什麼痛苦都一個人咽下,因為唯有這樣,她的內疚才能減少。

  「現在……卻換你為我受傷,是不是我真的命格不好,總會牽連到身旁的人呢?像我這樣的人……還夠資格活著嗎?」

  忍不住心中的譴責,衛嫿月無聲垂淚。

  倘若自己是個健康的人,那該有多好,這樣也不會害到她喜歡的人了。

  「嫿月,不……」

  聽見微弱的聲音,衛嫿月拭去淚水,笑容以對。「辟邪,你終於醒了。」

  「不……不是你的錯。」

  「你說什麼?」

  「是我……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因為你對我……對我來說,很……很重要。」辟邪早已清醒,只是腦子還有些渾沌,才沒睜開眼睛靜靜聽著衛嫿月自言自語。

  「辟邪,你好傻……真的好傻。」辟邪這番話又惹得她淚眼汪汪,無法克制自己激動的心情。

  「別哭……別哭了。」辟邪拭去她的淚水,即使衛嫿月哭泣的臉龐依舊美麗,他還是比較喜歡看她笑的樣子,因為她的笑容總能讓他感受到一股溫暖。

  衛嫿月吸吸鼻子。「好,我不哭,你也要快點好起來。」

  「好。」辟邪其實很想告訴衛嫿月,說自己是山魈,無論身體受了多大的傷,都能在最短時間復原,然後叫她別擔心,但他已經答應殘月了,所以什麼都不能說。

  「喀!」

  魏珀推開門走進來。

  「嫿月,你大哥找你。」

  「嗯,我馬上過去。魏大哥,麻煩你先幫我照顧辟邪。」

  「當然。」

  「辟邪,你好好休息,我待會兒就回來了。」衛嫿月對辟邪說了聲,才不舍地離開。

  「剛才謝謝你救我一命。」辟邪向來有恩必報。

  魏珀拉開被子審視辟邪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

  「嗯,天亮的時候應該就能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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