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魂，訴情(35)_楚月

三十五

　　既然無法再回頭，倒不如好好把握當下，將希望寄託在未來。

　　「就……昨天午後突然想起來了，欸！別說這個不重要的話題了，我們還是來討論三天后的婚事吧，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一切從簡，有雲嫣幫我，已經弄得差不多了。」

　　徐嬤嬤點點頭。「日兒，去房裡，把櫃子裡的一個木盒取來。」

　　「好的。」

　　當談落日把那只有著精緻雕刻的木盒放在案上時，徐嬤嬤隨即打開，拿出一件新嫁服。看得出保存十分小心，所以新嫁服看上去還很新。

　　「好美。」談落日不由得脫口讚美。

　　徐嬤嬤眼眶有淚，將嫁服交給談落日。「這是柔兒的，我一直保留下來，希望能再有機會看人穿上它。日兒，可以完成我這點小心願嗎？」

　　談落日握住徐嬤嬤的手，重重點頭。「謝謝娘。」

　　她相信，這次應該會幸福了。

　　黃昏後，談落日孤身來到靈山下。

　　「嵐魆。」

　　呼喚的聲音方落，藍色身影立即現身。

　　「找我有事？」

　　「開鬼門究竟有無危險？」當得知衛彌天要開鬼門之後，她便心心懸念這件事，她總覺得有股不安就好似漣漪般漸漸散開了，她好怕、好怕彌天會有不測！

　　嵐魆眯了眯眼，足尖點地。「落日，我不瞞你，開鬼門的確有危險性，不過你不信任衛彌天的能力嗎？」

　　談落日搖搖頭。「我不是不信，只是……」

　　「我倒是很相信他，你也是，要對自己的丈夫有信心哪。」嵐魆靠近談落日，在她耳邊低語，「再者，難道你不想救那名妖了嗎？」

　　是了，她必須救她的恩人。

　　「但，我什麼都還沒對他說……」

　　「放心，是我錯估他了，對於開鬼門的一切，他早已知曉，這方面沒有問題了。」

　　「你如何得知？」

　　「就憑你的身體是殘月所賜，這件事我都能知情，區區這點小事，我自然也有辦法清楚了。你在猶豫嗎？」

　　猶豫……會啊，縱使沒有任何關係，她都會替對方操心，更何況如今是她喜愛的人，人性本自私啊！

　　嵐魆看出談落日雙眸內的困惑與不安，又繼續遊說，「落日，想想啊，你想救的人還在鬼門內受苦，他對你有恩，你不願意搭救嗎？」

　　衛彌天已經準備好，他可不希望最後出了岔子，讓他進不了鬼門。

　　談落日黛眉輕皺，眉頭間透著淺淺的擔憂。「嵐魆，開鬼門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

　　「萬物皆自私，我亦然，因此我能體會你擔心衛彌天的心情，不過若有其他辦法，我還需要等一個人類來幫我嗎？」就算要他犧牲衛彌天的性命，他也不在乎，所以萬物皆自私哪！

　　「嵐魆，我相信你，希望你別欺騙我。」

　　嵐魆頓了頓，笑答：「自然。你快要大婚了，就在……明天吧？我在這裡預祝你們百年好合、多子多孫。」

　　落日，萬物本自私，可惜，你還沒看清這點。

　　「謝謝。我該回……」

　　就在兩人要結束談話，談落日要回去之際，身後樹叢裡的一聲啪嚓驚動兩人。

　　談落日回身，看清對方，是杜曉成。知道自己的藏匿曝光，杜曉成轉身便跑。

　　「糟了，是彌天的徒弟。」他是不是聽見什麼了？

　　嵐魆則是一點都不緊張的說：「放心，我負責他。」語畢，他隨即飛身追上去。

　　沒想到談落日竟與魍魎有所來往，那麼，也應該不是什麼好人了，他得趕快回去稟告師父，讓他打消迎娶的念頭才行。

　　杜曉成拚命往前跑，雖知身後有魍魎緊緊追著，他也不停下腳步，手邊打印、嘴裡邊念咒，然後迅速轉身布界，好阻擋魍魎的前進。

　　果不其然，來到結界處的嵐魆真的緩下腳步。

　　他抬頭看著整面如牆的結界，贊道：「不愧是衛彌天的徒弟，不過這種小招式是無法阻擋我的──」只見他單手一劃，看似完美無瑕的結界竟有了裂縫。

　　杜曉成警覺不對，不再戀棧，連忙繼續拔足狂奔，無論如何，他都要通知師父。

　　師父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必定要保護他。

　　身後的嵐魆這次沒有再緊追，而是轉了另一個方向。

　　就在杜曉成將要入村時，忽聞一聲熟悉的喊叫，他連思考的片刻也沒有，就直接轉向，循聲找人。

　　「雲嫣、雲嫣！」他在樹林裡大喊，滿心都是她的安危。

　　重新，他又被勾回靈山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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