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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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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番褒獎,衛彌天苦澀點滴在心頭,人究竟只能看得見當下而已,卻看不見背後的傷痕。 他自己是,面容添著憂的她又何嘗不是? 在冷漠的背後,她必定也是隱瞞許多他不清楚的痛苦,每個人都是的。 一時間的動容,衛彌天無法自己地傾身輕輕抱住她,心跳貼著,一齊鼓動,試著撫平兩人的激動。 「落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真的懂……」 她的眼睛摻著淡淡的愁、她的神情顯露出過多的傷、她的唇無語地包含沉重的悲,從不以為自己已練就到一眼就能看穿人性的衛彌天,卻不得不承認他對落日有著難以理解的熟稔。 對她,不只同情,更有無限的疼惜。 仿佛落日生來就是讓他憐惜的。 一個人即使再如何掩飾,眼神也騙不了人,她肯定有段難以忘卻的傷痛回憶,正如他自己。 待心靜了,談落日才意識到自己讓人摟著,那個人還是她的天敵,可是她卻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相反地,還有股暖意悄悄爬上心頭,那與徐嬤嬤給她的擁抱是一樣溫暖,卻有著不一樣的感受。 衛彌天讓她覺得備受寵愛與憐惜。 不過……該有的禮節還是別少了吧! 談落日輕咳兩聲,示意自己已無事,衛彌天隨即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趕緊退後。 「呃……我不是、也沒有意圖想輕薄你,我只是……我只是……」此時換他著急得語意不詳了。 談落日見狀,衣袖一擋,會心地笑。 見佳人眼眉彎了,衛彌天這才放心,然而偏又說出壞事的一句話:「我能看看你笑的樣子嗎?」 不該唐突、不該輕薄,衛彌天卻明白自己如今的行為舉止很不君子,但又如何?他只是順性而為啊。 聞言,談落日眸子眨了眨,隨後才慢慢放下衣袖,正當不知自己該怎麼笑好,又看見衛彌天那副覺得自己說錯話的模樣,逕自二度綻放白梅的柔、雅。 衛彌天看了、滿足了,什麼客套的讚美都沒說,只道兩個字,「走吧!」 望著他偉岸的背影,讓人有安心的感覺,談落日腳步慢慢跟上。 若是他們此刻沒有對立的身分,她應該能與這樣的男子相談甚歡。 回到屋前,兩人都覺得夜色的確晚了,也沒再多說什麼,在談落日要道別前,衛彌天問:「我明天方便前來嗎?」 美眸一抬,在燈籠的映照下,談落日的臉色竟有些酡色。 「……黃昏吧!那時候我休息在家了。燈籠給你帶著,明日再還我。」她說完,低了頭走入屋內。 身為人的時候,她沒有過這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為何她此刻的心跳莫名劇烈?連身為大夫的自己也無法診斷是否病了。 她真病了嗎? 沒有察覺談落日的疑問,衛彌天抿著笑意,轉身離開,正巧瞧見了夜空。 不只他的心,今夜,連月娘的臉也帶著笑。 那種甜美的笑,仿佛是嘗到了天下最美味的食物般,讓他咀嚼在心頭,濃得化不開。 第三章 清早,鳥啼花香之際,杜曉成呵欠連連地趴在案上。 昨日忙了一整個白天,好在有柳雲嫣的食物,要不他想今天自己大概就要到大夫那裡去報到。 「十全大補湯」,一想到昨日湯裡的顏色,他差點連早點都吐出來,沒想到好一陣子沒吃到師父的食物,他的功力又精進數倍了,真是愈來愈糟糕。 好在上天可憐他,派了一個柳雲嫣來救他脫離苦海,要不然師父說要在靈山村待得久些,他不就英年早逝,嗚呼哀哉了! 為了不讓自己繼續悲慘下去,他已經開始考慮要向柳雲嫣學廚藝。 衛彌天剛走出房便詫異徒兒今兒個會如此早起。「曉成。」 「師父,早!我已經煮了稀飯。」 還不怕麻煩地下廚?怪哉。 「曉成,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難道是昨晚那湯……」 杜曉成一聽見師父終於要坦承自己的罪有多深時,忙不迭地挺起身子,睜大眸子,他要聽聽師父如何批評自己昨夜那鍋失敗至極的湯。 對啦!對啦!師父,你就用力地說抱歉吧!反正徒兒鐵定原諒你。 「沒讓你喝夠?」 啥?喝夠──要是他喝夠,包准死得不明不白,師父好的不學,偏偏喜歡學習自己一生也不拿手的事情。 「師父,你都不覺得自己的味覺有點異于常人嗎?」幸虧他機靈,趁著師父一個不注意,把湯往窗外一倒,否則今天他恐怕很難見到太陽。不過很不幸地,窗外的花草替他接受了荼毒,全死光了。 衛彌天一頓,然後再反問:「會嗎?」 盯著師父那種無辜的神情,杜曉成也不知說什麼才好了,反正他剛才已下定決心非在這段時間內學會柳雲嫣的一招半式不可,還是靠自己比較妥當。 結束這個話題,杜曉成盛了稀飯上案,然後盤腿坐在席上,拎起筷夾菜,嘴裡的問題又順口溜出,「師父,昨夜你又晚歸了。」 別以為他早睡就睡得死,一點風吹草動還是能驚醒他。 「嗯,我去了趟靈山。」衛彌天簡言道。 「不是上次才進去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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