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楚月 > 別情無極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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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觀羽終於轉過頭,從她眼底讀到了些許的懷疑、質疑,好一會兒後,他輕輕歎口氣,並露出失望的神情。 「你信他了,是吧?」 馮懷真怔了一下,亟欲澄清。「不,我沒有……」 「抱歉,我剛剛確實利用你引出張順,本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想到居然還活著,因為他很狡狷,很難抓到,所以只得冒險。」他淡淡解釋後再也不看她。 「沒關係,我明白。觀羽,我……」 他抬起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不必解釋,我明白。想必你也累了,我讓琥珀送你回房休息,有些事需要獨處方能好好想清楚。懷真,若你不願意,我也明白。」嚴觀羽握緊拳頭困難地說出這完話後轉身離開。 馮懷真卻再也找不到聲音喊住他,只因他說中了自己的心思——那一瞬,她確實懷疑他。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他只是、只是……為何她要失憶? 此刻,她非常痛恨自己記不得過去的事,她的態度必定傷害了觀羽,才使他露出那樣痛苦的表情。 唉……她該如何收拾善後? 他不僅利用懷真引出張順,甚至利用張順來測試懷真對他的信任……如此冷靜又冷酷的行為,莫怪琥珀會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其實連他自己也很後悔。 早在第一次問懷真是否相信他,而她給了篤定的答覆後,他便不該再有疑慮,既然懷真都相信他,他還有什麼好怕? 然而當張順一再挑撥時,他的心竟然動搖了,甚至不敢轉頭面對懷真,就怕看到她眼中的不信任。 其實,到了最後他應該向她好好解釋,那麼懷真必然不會再有疑念,但他卻沒有這麼做,因為四眸相對的那一刻,她的懷疑令他遲疑了。 明知她失憶不記得過去的事,實在不該太苛求她,若換做自己,受了人挑撥,又怎可能毫不動搖只是……他的懷真應該對他全然信任不該有所存疑才是。 因為這信念,他什麼都不願再解釋了。 明天便要成親,他此刻卻懊悔不已。 适才,他應該要仔細解釋,不該讓她產生誤解,可他什麼也沒說,不僅轉身就走,甚至將最後的決定權交給她…… 「唉。」嚴觀羽捂著臉後悔的心情只能透過聲音吐出。 他不該這麼做的,應該對她多包容一點,偏偏仍做出最錯的決定。 真是該死! 「主子……」 「琥珀,你也認為我做錯了,是吧?」他黯然地問。 「不敢。」 嚴觀羽自嘲一笑。「我確實錯了,質疑懷真不相信我的同時,對她亦有一絲絲的試探意味,我真的太糟糕了是不?明明應該安慰她,好好向她解釋,斬斷她心中的困惑,結果我居然轉身就走,並把所有的問題都留給她決定——嘴裡說要珍惜保護她,實則做出傷害她的事,我與張順又有何不同?」 「不同的……你和他絕對不同。」 嬌弱的聲音否定他的自責堅定的步履毫不遲疑地走向他。 嚴觀羽不敢轉身,就怕是場夢。 「觀羽,我承認那時的確有片刻的動搖,可我仍決定相信你,相信你的眼神、你的聲音以及你的表情——我知道你絕不會傷害,我所以請轉頭看我好嗎?」 「懷真……」琥珀不知何時離去馮懷真卻站在他身後一臉倦容。見她雙眸紅腫,定是哭了許久,他好不心疼。「我讓你心痛了。」他伸手撫著她的頰,萬般自責。 馮懷真按著他的手猛搖頭,淚水又無聲潰堤。「不……不是你,是我自己,我不該有所懷疑,是我害了自己也傷害你,觀羽,抱歉。」 嚴觀羽激動地抱住她,力道之大仿佛想將她永遠攬在懷裡,不願放開。 「不要向我道歉,永遠都不……因為是我欠你,是我沒能好好保護你,是我的錯! 」 「我相信你,真的! 」 嚴觀羽深深歎了口氣沉默了片刻後才開口:「當年知道有人要對馮府不利時,我晚了一步,只有救出被人追殺的你,那時除了那群盜賊外,另有人覬覦墨光玉,為了保護你,我暫時不能帶你離開春河城,便將你安置在一處隱密的地方,想等風聲過去後再帶你回北涼城,豈料後來你無故失蹤了……我以為是那群盜賊抓走你,憤而追殺剩下沒死的那幾個,最後找到張順卻問不出你的下落,便以眼還眼讓他飽受火焚的痛楚,只是沒料到他竟死裡逃生,至於最後一顆墨光玉,我確實一無所知,是張順欲栽贓我。」 「我相信你,觀羽。」馮懷真聽得再次紅了眼眶。 「懷真,謝謝你,對不起,我讓你傷心了。」 「不……我們是夫妻一定要攜手同心不是嗎?」 嚴觀羽露出迷人的笑容,說:「丫頭,我倆還沒成親便急著要當我的娘子,就知道你愛慘了我。」 馮懷真破涕為笑,不再與他爭辯。 愛慘了他又如何?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不是嗎? 雨過天晴後的隔天,便是兩人的大喜之日。 失蹤半日的程奉刀拖著傷勢回到嚴府告知張順被人救走一事。 「主子,是屬下辦事不力! 」 「對方能將你打傷,代表他也是高手,既然張順被救走就算了,反正他的目的已被識破,你先去療傷,再告知琥珀加強守衛,不許陌生人進入府裡。」 「是。」程奉刀欲離開書房時外頭卻走進兩個男人。 走在前頭的男人穿著華麗氣勢尊貴昂首闊步,睥睨房內的兩人。 「陌生人?本王也算陌生人嗎?」男人偏冷的語氣令嚴觀羽為之一震。 「司徒王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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