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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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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天生是個沉潛冷毅的人,可他卻挺羡慕別人的無邪和灑脫,特別是朱邦璿。她的喜怒哀樂既平凡又簡單,低得不能再低的欲望,是最難能可貴的地方。 「爸爸問我們要到什麼地方度蜜月?」他彎身撿起一粒石子,往河心擲去,竟漂亮的擲出七個水漂兒。 「哇,你好厲害,教我教我!」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他故意把重新撿起的石子高高拿在手上,讓她抅不著。 「你決定就好。」她對吃喝玩樂向來不挑剔,只要有他相陪,什麼地方都好玩。 河畔三五成群遊人如織,朱邦璿腳下讓什麼絆了一下,一把抓住他的大掌以穩住身子。 剛易本能的用胳臂攏住她的腰,朱邦璿一抬頭就遇上了他熱切的唇。 「不要在這裡吻我。」她駭然低呼。 她的制止總是無效,剛易輕易地便攫獲她的唇,一陣蝕心的纏綿瞬間襲遍她全身。旁若無人地,他總是這樣,直到他心滿意足了,才肯放開她。 朱邦璿漲著煮熟蝦子似的粉頰,羞澀地將頭埋得低低的。 「以後你不可以再這樣,否則我就不要理你了。」甩開他的手,她快步地走往碼頭邊。 「情不自禁,也能怪我嗎?」他急著追上來,陡見左前方一部協力車在人龍車陣中驚險的橫殺過來。「小心,璿璿!」 說時遲,那時快。恊力車怱地失去平衡,朝前一栽,失控而加倍的速度讓兩旁的遊客發出連聲驚叫。 只聽見坐在後方的女子尖銳的嗓音,「救命啊!」車子已然擦撞上旁邊的矮牆,兩人頓時跌成一團。 「汪、汪志朋?」朱邦璿第一個沖過去搭救。「你沒怎麼樣吧?」 「你認識他們?」剛易的話才問完,就瞥見甫從地上蹣跚爬起,抱怨連連的朱德芳。 狹路相逢,這真是標準的冤家路窄。 剛易望著狠狽不堪的朱德芳,心裡頭實在有一股無明火等著發飆。 「喂,你不會拉我一把呀。」朱德芳摔得好慘,半邊臉都腫起來了,但剩下的半邊依然明豔照人,美得不可思議。 在朱邦璿的要求下,剛易不得不大發慈悲,將他兩人一一救往大樹下稍作休息。 「璿璿,」汪志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嘴角和手背都劃破了,上衣還裂了一個大洞。「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他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剛易,青紫斑斑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要不要緊?我們可以送你去就醫。」朱邦璿的菩薩心腸一向敵我不分,也從不記恨,瞧她拿著手帕幫汪志朋擦拭傷口的那副雞婆樣,就氣得剛易眼中火花四射。 然妒火中燒的還不只剛易,朱德芳美麗的小嘴一撇,打著鼻孔冷冷的說:「他當然不要緊,要緊的是我。」她口齒伶俐,罵起人來又順又快,眼中射出來的光像飛刀一樣,然後就眉頭一皺,傲然的把臉轉向剛易。「你是準備要繼續袖手旁觀,見死不救,還是現在就幫忙叫部救護車,送我們到醫院掛急診?」 「你們的傷口並無大礙,尤其是你,頂多留下幾個疤痕,毀點容,死不了的。」他沒好氣的說。 「你說什麼?」朱德芳嚇得從大石頭上站了起來,原本一跛一跛的右腳好像瞬間全好了。「我這張臉要是有一丁點損失,汪志朋!我就唯你是問。」 剛易見朱德芳的聲量越來越大,考慮到這兒是公共場所,朱邦璿又最怕這種劍拔弩張的場面,大手一揮,制止她繼續叫囂。 「要不是我們及時拉你一把,你現在早就成了麻子臉了,謝謝都不懂得說,還鬼叫一通。」他屏棄成見的走過去跟汪志朋說:「交上這種女人算你倒楣,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剛易!」朱德芳氣得臉紅脖子粗。 「不准隨便呼叫我的名字。」對這個大嫂,他從來就沒有好臉色,現在更不肯讓她趾高氣揚。「璿璿,我們走。」 「你就是朱邦璿?」朱德芳眼睛往上一吊,聲音更硬厲了。「原來你就是那個狐狸精。」 「住口!」這兩個字同時由兩個男人口中吼出來,聲勢大得驚人。 「怎麼,我說錯了嗎?」天底下的男人從來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幾時變了節?而且是為了這個不起眼的小村姑!「你說,你準備把剛牧怎麼樣?」 「我?」朱邦璿被她盤詰得目瞪口呆,趕緊挨到剛易身旁,「我跟剛牧什麼都沒有,我愛的人是他,要嫁的當然也是他。」 「沒錯,大後天就是我們的佳期,」剛易輕蔑的瞅著朱德芳,「閒雜人等,請勿鬧場。」 「璿璿?」汪志朋和她分手多時,可乍聽到這消息,心底仍亂不是滋味的。 「原來、原來你不是……」朱德芳臉上乍驚乍喜,「我找剛牧去,我得去跟他把話說清楚。」 「德芳,德芳,」汪志朋急著想拉住她的手,卻撲了一個空。「你不能就這樣走呀。」 「你不告訴她剛牧已經到美國去了?」善良的朱邦璿還擔心她白跑一趟哩。 「哎呀,肚子好餓,找個地方吃東西吧。」剛易故意把話題扯開。「汪先生你要不要一起來?腳很痛是不是,那算了,你就坐這兒多休息一會兒,等我們祭完五臟廟再來接你。」 朱邦璿把他虛情假意的壞德行全看在眼裡,但她什麼也不說,她知道男人很多時候比女人還小氣小心眼的,他願意為她打翻醋缸子,已屬難能可貴,就別再苛責他了。 臥房裡,剛易和朱邦璿這對再過十個小時就要成婚的小倆口,親親昵昵地窩在床上,挑選面前珠寶盒內滿滿的首飾。 「這條項鍊配這個戒指,加上這兩個耳環,唔,美極了。」剛易不厭其煩地為她換了又戴,戴了又換。 「好,就這個吧。」她已經累得哈欠連連了。「趕快把它收一收,你也該回房休息了。」 「爸爸說,今晚我可以在這兒過夜。」剛易耍賴地挨到她懷裡,企圖相當明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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