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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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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他抬起頭,一手輕撫著她光澤柔嫩的下巴。 朱邦璿啞然一笑。 「想我?」她翦水般的雙瞳洩漏了心匠的秘密,讓他一猜即中。「別太傷神,我不是一個容易懂的人。」 「的確,陰晴不定,喜好難測,而且昨天說過的話,今天就不算數。」 「不可以這樣批評我,我只是有所顧忌,只是在舍與不舍中掙扎。」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情意濃稠得化不開。 這個矛盾的男人到底在顧忌什麼呢? 朱邦璿睜開水眸,怔怔地注視著陶醉在她美麗胴體之中的他,心湖不免有些惻惻然。 他的顧忌想必和剛牧有關,難道他希望將她和剛牧湊成一對? 就在這念頭輾轉困擾著她時,目光不經意地掠向床頭櫃上的鬧鐘,天!九點五十了。 「快起來,我遲到了。」推開剛易,慌張地在床榻四周找尋她的衣衫,背後的他卻兩手環向胸前一把抱住她。 「快放手,我答應剛牧陪他去散步的。」 「你心裡就只有他?」想到昨晚他兩人在書房裡有說有笑,他就禁不住怒火上沖。 「不應該嗎?」他可是我的衣食父母耶。 費盡力氣,總算擺脫他的糾纏,朱邦璿忙跳到床下,用最快的速度把內衣和襯衫穿好。 「但願你別腳踏——」男人和女人沒兩樣,一旦妒意上了心頭,就免不了失言。 剛易斜躺床上,悻悻然地望著她,眉下眼底盡是燃燒猛烈的妒火。 「不許說難聽的話。」朱邦璿彎身在他糾結的眉心親了下,忍不住又親了下。 「如果你有心跟我長長久久,就請信任我的人格。」 一直到房門關上,他都不肯好好的回答她,也不肯看著她,那負氣的樣子簡直就像個被寵壞的小孩。 她是太將就他,太順著他了,可記得昨兒在流浪狗之家外,他說了什麼?才短短一天一夜,她竟又讓他再度為所欲為。難道女人的名字,真的是弱者? 這時節已是涼涼的秋日,庭院裡的香楓和風鈴木的樹葉逐漸轉為微黃,每刮起一陣強風,枝啞上殘存的翠綠便稀落一些。 和剛牧越來越投契以後,朱邦璿的工作已不限於書僮。她經常帶著簡單的吃食,和剛牧一起到附近的公園、小山野餐,充當他的眼睛,為他介紹四周環境,隨著歲月更迭的變化。 「不對,」偶爾剛牧會糾正她的說法。「從這兒望過去,應該先見到兩株鳳凰木,當夕陽下山時,被染紅的花木像極了泣血的杜鵑,美得教人心碎。」 「何以你對這兒每個地方都如此熟稔?」 「因為我們常來。」現在提到朱德芳時,他已經能維持平靜的心情。「我和她幾乎走遍了這附近的每一條馬路和小徑,爬過這兒的每座山頭,欣賞過這兒的每一個日出日落。」 當他在訴說著往事的時候,眼中的星芒柔得可以融化一切。 「你們一定很相愛。」她忘了剛易一再慎而重之的告誡,千千萬萬不可提起剛牧已逝的婚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正如剛易所料,朱邦璿才問完,剛牧的臉色陡變,原先的雲淡風輕突然變得陰霾重重,口鼻問的氣息也喘促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些。」 「我們回去吧。」沒等朱邦璿攙扶,剛牧就霍地起身往回走。 「等等我。」山坡上的路面崎嶇不平,即使明眼人一個不慎還是很容易摔倒,何況是他。 可剛牧像在洩憤一樣,每一步都踩得又大又急,對她的呼喊根本充耳不聞。 她背上背著大布包,手裡還提著未吃完的食物和一把大陽傘,跑起路來笨重得跟個大嬸婆似的。 入秋以後,太陽下山得快,不過六點鐘的光景,四野已經一片灰濛濛。 早先的遊客大多提前下山了,突然安靜下來的山頭感覺有些荒涼。 「哈哈哈!」 是誰?那笑聲劃破岑寂的林子,聽起來十分不友善。 朱邦璿本能的加快但放輕腳步,往前直奔。 糟糕,有三個不良少年圍著剛牧,一面取笑他,又一面不斷的出手扯他腕際的手錶和手指上的戒指。 手足無措的朱邦璿俏悄拎起地上一截乾枯的樹枝,旋即又想,憑她的力氣怎麼可能趕走這批惡少。 情急生智,她忙掏出手機,發出簡訊給剛易。 「快點快點,自動把皮夾跟首飾交出來,老子就饒你不死。哈哈哈!」 剛牧一身傲骨,無論那群惡少如何挑釁、恫嚇,他就是昂然佇立,不為所動。 「媽的,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他不知道我們的厲害。」穿著紅色上衣,前胸印有「Don't bother me!」字樣的少年,赫然摸出一把瑞士刀,準備沖向剛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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