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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耿直磊落的他,說不出有多麼憎惡她的頹唐,在商場上,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遇上了她,卻第一次有了無力感。

  「不要再玩遊戲了好嗎?」把蕭子琳拉到跟前,他一字一頓的,「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要礙著誰,聽清楚了?」

  蕭子琳氣餒地擱下毛巾。「我真的沒跟魏媽媽說什麼,你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

  「那今天的午餐又是怎麼回事?」魏懷軒不信她真有那麼賢慧,主動下廚宴請眾人。

  「那是慶祝我到公司滿一個月,幸運的沒被冷面殺手開除。」

  「誰是冷面殺手?」

  「茱兒嘍。」怎麼連這也不知道。

  「胡說八道。」魏懷軒忍住笑意,雖然他也覺得用這名詞來形容茱兒蠻貼切的。「你……不是假借機會討好我母親,以便——」

  「以便嫁給你?」蕭子琳咬著朱唇,咯咯的笑得花枝亂顫。「不愧是名聞遐邇的建築師,想像力豐富得令人歎為觀止。」

  「難道你不是?」他深感偉大的男性質嚴遭到殘酷創傷。

  「我說過了,我對你沒興趣,我的目的是錢。」

  「我給你的還不夠?」他胸口怒火又起,這次是因她的貪得無厭。

  「還差一點,我男朋友他——」

  「休想!」他的拒絕一如狂烈風暴,朝她面門重擊而來。「去告訴你那個沒出息的男朋友,從今天起他休想再拿到我任何一毛錢。」

  人家又沒說那筆錢是給她男朋友的。原本只是想小小刺激他一下,居然氣成這樣,沒風度。

  「我說的話,你聽清楚了?」如果他喝得夠多,腦筋夠混沌到讓他能不顧一切做些傻事,他發誓第一個就饒不了她。

  那夜,在極度的迷亂中,他做了一個有生以來最荒誕的夢。

  夢中他懷著無邊的喜悅,沉浸在蕭子琳似狎似戲的柔情中難以自拔。

  她光裸起舞的玲瓏身軀,如回旋翩飛的華美仙子,一再撩撥著他長久以來禁錮於內心的激越情潮。

  他們交合在溫煦的冬日午後,在寒霜飄雪的海濱,在落英繁華的山林……

  在虛無縹緲的那一刻,他竟然傾其生命,用最纏綿悱惻的方式愛她。

  排山倒海的狂流,將他從迷離的夢境驚醒,他痛苦的責打自己,憤恨那卑劣的情欲出賣了他的靈魂。

  他不會也不要愛上她,那個可恨可鄙的壞女人!

  起身踱至臨湖的窗前,旭日已悄悄攀上雲層,壯麗的霞光正蓄勢待發。

  寧謐的氛圍中,齒輪輾轉的聲音低低傳來,俯身眺望,那打著哆嗦的嬌小身影不就是蕭子琳。

  她背著一個大布包,帽子、手套、圍巾把自己裹得只剩兩隻眼睛。每天她總是大清早就出門,三更半夜才回來,明明不是個好女人,卻越來越得他母親和姐姐的歡心。

  「月宜。」魏母持著一個不銹鋼的水瓶,趕著遞給她。「我要周嫂給你泡的人參、紅棗和枸杞子,記得喝,天冷了,氣象局說今兒個會下雪。」

  「謝謝魏媽媽。」

  兩人親昵的樣子,看得樓上的魏懷軒快作嘔。

  「月宜,等一下,我送你上班去。」連懷玉都被她收服了?魏懷軒相信,她肯定在行使著某種詭計,等著吧,他遲早會揪出她的狐狸尾巴。

  月初領到第一個月的薪水,蕭子琳和阮月宜約好,請她到市區一家有百年歷史的餐廳吃晚飯,順便再交給她五萬歐元。

  並不是她心腸壞,故意拖拖拉拉不肯一次給清,實在是基於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顧慮。

  九點了,比相約的時間晚了兩個小時,她怎麼還不來呢?餓死人了,先點一客魚排吃再說。

  九點三十八分,依然不見人影,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蕭子琳。」阮月宜的男友突地走進餐廳,大剌剌的來到她面前。「月宜有事不能來,我要我來替她把『東西』拿回去。」

  「她什麼事不能來?」蕭子琳對這虎面男人一向沒有好感。

  「私事,東西呢?」他把手伸到她眼前,要她趕快給錢了事。

  「沒帶。」開玩笑,她長得很像白癡嗎?這麼簡單就給錢,哼!「月宜今兒個不能來,我就再約她。」「我說過了,她有事。」

  「你是什麼東西,我幹嗎聽你的?讓開,否則我就說你搶劫!」他壓得了阮月宜,可欺不了她,沒見過恰查某嗎?

  「你、你給我拿來!」說著說著就真的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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