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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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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懷軒倚在一尊銅制雕塑旁,匪夷所思地望著眼前翩然起舞的美麗身影。 她真是沖著自己來的?目的呢? 腦海裡驀地浮現「金龜婿」這字樣,他不禁自嘲地苦笑。 蕭子琳回到公寓已經晚上九點多,因為心情很好,她一口氣逛了五個觀光景點,收集大堆的名信片、紀念品和各式圖卡,預備明兒一早就寄回臺灣去。 才掏出鑰匙,大門霍然開啟,男人的嗓音從裡頭傳來,她本能的退到角落處,看看出來的是何人。 是個高大的年輕人,皮膚黝黑,一手摟著阮月宜,一手提著非常眼熟的大布包,在玄關處,低頭和她吻別。 兩人嘰裡呱啦的說了幾句話,男人才依依難舍地揮手離去。 「你男朋友?」 她突如其來的出聲,令阮月宜大吃一驚。 「你怎麼躲在那兒偷看?」阮月宜氣呼呼的走進屋裡,直入房內,「我要睡了,不跟你鬼扯。」砰一聲,她甩上房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誰希罕知道你的鳥事。」 得二五八萬咧,哼! 回房躺在床上,她一刻也靜不下來,雙手不停地翻書,其實根本就沒看進去。腦海裡有著的全是魏懷軒的身影。該怎麼辦?仇人近在眼前,用什麼方法才能殺人於無形? 電視肥皂劇裡拙劣愚蠢的情節一幕幕過濾,沒有一個適用的。 直到十一點多,亢奮的心緒引來強烈的饑餓感,她走到廚房,想下碗面當宵夜,卻訝然發現,整個冰箱空空如也,原本八分滿的存糧被搜刮得連飲料也蕩然無存。 她很合理地聯想到阮月宜,以及……她男朋友手中那只大布袋,想起來了!那只布袋是她在SOGO百貨買的。 她用力敲打著阮月宜的房門,聲音之大足夠將整棟公寓的人統統吵醒,她卻怎麼也不肯出來應門。 「再不出來,我就打電話到警察局,說你……非法入境。」這罪名是胡謅的,沒想到竟然奏效,阮月宜立刻含著兩泡淚眼現身在她面前。 「還來!」同居不久,她就在阮月宜的習性中,發現某種出身清寒的標記。她所有日常用品全部來自地攤貨和跳蚤市場,用完了也不加以補給,理直氣壯的和她共用一條牙膏、一瓶洗髮精、甚至一塊香皂。 現在連她的糧食都敢來染指,將來恐怕要跟她公家穿襯衫、裙子乃至於高跟鞋。 「我將來會還你,我保證。」俏臉上的淚水已經淌到了襟口。「我查到了那個要娶我的人的身份,他是個挺有錢的老闆,等我從他那裡要到了錢,馬上就可以連本帶利還給你。」 「什麼意思,你從他那裡要到錢!」蕭子琳不敢相信她這麼一個水靈秀致的女孩子,居然想玩陰的。「剛才那個是你男朋友?你想拐了人家的錢就要跟他私奔?」 阮月宣沒作任何反駁,足見她的推論完全正確。 「別天真了,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是白癡,就你們倆是天才?」不相信她有能耐玩騙婚記這種勾當,蕭子琳把手伸到她面前。「把我的東西還來,折現也成,快,我現在就要。」 阮月宜淚流如注。「求你,別這樣,我……我要是有本事,絕不會……」 「夠了夠了,這套我看得多了,你不給是不是?好。」兩手叉在腰上,她怒火填膺地闖入阮月宜房裡,非要她以物易物不可。 經過一番大力搜尋,把她累得半死,只找出兩包自冰箱裡不翼而飛的泡面,和滿坑滿谷陳舊得可憐的衣物及用品。 人贓俱獲她卻沒丁點欣喜的感覺,反倒有著恃強淩弱的羞愧。 「窮成這樣,你是怎麼到柏林來的?」一張機票也要幾萬塊台幣呀。 「我男朋友幫我張羅旅費。」阮月宜邊說,邊不露痕跡地把泡面重新納入她的櫥櫃中。「雖然很冒險,但,不這麼做,我們永遠沒有翻身的一天。」 是哦,好深奧的邏輯,害她有聽沒有懂。 見蕭子琳一臉鄙夷,阮月宜可憐兮兮的抿了抿嘴。 「一文錢逼死一名英雄漢。你沒窮過,不知道窮人的悲哀。」像故意要讓她良心不安似的,她特意笑得淒涼異常。「我媽那個老朋友確實相當富有,我只是拿他們一點點錢,不算是太可惡。」 「可惡就是可惡,沒有太不太的。」長眼睛沒見過這種存心坑害人家,還敢抬頭挺胸,大言不慚的人。「你預備什麼時候去作奸犯科?」 「別說得那麼難聽好嗎?」 知道羞恥了?「好,換個說法,你打算幾時去弄點無傷大雅的小錢小財回來花用?」 阮月宜白了她一眼,道:「明天早上九點,他們會到機場接我。你陪我一起去。」 「去當共犯?」開什麼玩笑,她看起來有那麼蠢呆嗎? 「你又來了,要你去是希望能早點把房租給你。」 「初初見面,你就迫不及持跟人家要錢?」德國人都那麼好騙嗎? 「沒辦法呀!我會告訴他們,我的機票錢是你幫忙出的,要他們先行代墊二張機票的費用比這半個月房租要多出太多了,剩下的就當是給你的車馬費,很划算對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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