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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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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就這樣?」未免太便宜了。 他燦然一笑,大掌壓下她的螓首,令她的唇貼上他的。這回溫柔多了,像是刻意彌補先前的冒失,他格外用心,趨近討好地取悅她。 就在楚佑甯陶陶然之際,發現他的手已來到她的背後,緊緊扣住那份文件。 頓時心情大壞,她猛地發難,一口咬住他的唇,懲罰他虛與委蛇。 他愕然回神,文件既已到手便再也不肯輕饒,只是眨眼的工夫,兩人捲進水底,如魚般恣意的翻雲覆雨。 冥冥之中,這竟是一切追逐的開始。 第二天一早,東方現出玄鐵色的微明。昨夜的綢繆猶存,房裡仍泛著如野獸般的氣息。 陸昊天挪動了下身子,疼!他的每個細胞想必都傷痕累累,只除了心靈那最底層的渴望仍昂揚勃發。 鼻翼汲入的是陣陣馨香。枕畔的人兒水瞳輕闔。 一條雪白的藕臂慵懶而挑逗的擱在他的胸前。 幾乎一整天滴米未進。生理與心理上的滿足仍無法取代五臟六腑的需要。他窮凶餓極地想到廚房找個東西裹腹,幸好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他的傷勢大體上已經不像昨兒那般痛遍全身,舉步維艱了。 這女人患有相當嚴重的潔癖,房裡各個角落纖塵不染,廚房也不例外。 空的,冰箱是空的,櫃子也是空的,一整間廚房,除了幾個杯子,一兩個碗盤,連包泡面和雞蛋也沒有。 這女人既不宜室亦不宜家,將來篤定是個「閑妻涼母」。 折回房裡,她撩人的睡姿依舊,星眸半張,噙笑地瞅著他。 「餓了?」原以為她會很賢慧的馬上起來張羅,沒想到她竟說:「社區口,右邊轉角有間客家小炒。」 陸昊天嘴角淺淺一撇,默然走至窗前,折開紗縵。 大樓底下有四個理平頭,穿黑色西裝的大漢在門口踱來踱去,還不時的往樓上張望。 「陸霸天查出你在這裡落腳了?」楚佑寧一骨碌的從床上爬起,曼妙粉澤的胴體在晨曦的映照下,美輪美奐得猶如一尊維那斯雕像。「站過去一點,別太靠近窗口,陸霸天那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你很瞭解他?」陸昊天淡笑,鄙夷的。 「美洲豹裡的小姐,誰不對他深惡痛絕。」奇怪怎麼找不到一條長褲可以穿?她記得上次帶了兩條過來的呀。 「他卻獨獨放過你。」他的眼愕然地瞟向床單上那攤殷紅的血漬,那是她的。 「不是放過,是不敢。但乾爹一日走了,情況將大大不同。」找不到她那兩件看起來端裝賢淑的長褲及襯衫,楚佑甯似乎有些兒懊惱。 「你可以選擇離開。」陸昊天情潮激昂地摟緊一絲不掛的她,嘴唇湊上去,輕輕軟軟的吻著。 她只覺一陣神秘的昏眩,雙眸舒緩地閉上,臂膀不自覺地攀上他的頸項,迷亂的承迎他的需索…… 外面的世界燦亮耀眼,房裡的天地卻昏暗如子夜長空。 精緻而華麗的臥房,一片芳菲。壁上掛著的羅馬史詩中的天神繪圖,微笑地注視著床榻上的人兒。 柔靡的氛圍,困囿著他倆,情感與理智掙扎得相當辛苦。樓下屋外還有個險不可測的危機哩,他們怎能如此歡愛得難捨難分。 空氣異常緊迫,時間短暫得教人呼吸都顯得急促,但兩人內心的牽扯卻奔馳幾千里,如夢如幻。 楚佑寧驟然睜開眼,睇著他堂正、冷毅、倨傲而痛苦的臉龐,愛憐的撫摸著。 他的內心一定也是矛盾的,矛盾著要不要愛她。 難道她的付出尚不足以感動他千萬分之一? 溫柔的心一下子忿忿難平,提起他橫在她身上那堅實有力的大腿,從細縫中滑下床來,他已沉睡得如繈褓中的嬰兒。 楚佑寧一眼就望見了自他上衣口袋中掉出一個斜邊的牛皮紙袋。 那就是陳志交給他的文件。 她只猶豫了三秒鐘就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因為她的目的不在此,野心也不是這麼的小。 陸昊天的眉頭忽爾緊蹙,口中低低地呻吟著。想是方才劇烈的翻雲覆雨,又牽動了他的傷。 手臂再度滲出血來,染紅了整條紗布。他低低呻吟了起來,臉色煞白如紙,額頭微微出汗。 楚佑寧拿出她藏在急救箱最底層的針筒,開了一筒白色溶液。 悄然走到床前,撥開被褥,抹去他臂上的血污.輕驗老到的按捏,找到一條強壯的青綠色血管。將針尖對準,慢慢的、慢慢的,將嗎啡給打了進去。 陸昊天輕微抽搐了一下,一陣舒暢的感覺走遍全身。抽出針,她愛憐地幫他按摩著注射處,他緩緩地籲出一口氣,嘴角堆積的痛苦逐漸轉為酣然的笑靨。 睜開黑瞳,呵,眼前是多麼美麗的女人! 他把手探向她,她緊緊抓住。 這孤傲、蠻橫的傢伙,她拒絕過所有的男人,卻忍不住對他投懷送抱,一定是老天在懲罰她。 「昊天!」她低喚著。 他只是凝視著她,未幾又陷入昏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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