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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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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應該知道沈婕汝。」 誰是沈婕汝?溫柔快速的在腦海裡搜索一遍,確定沈婕汝是新進入的資訊,亦即莫宰羊。不過易昊勤忽然提起,用膝蓋想也知道是和白皓勻有深厚關係的女人。 「好端端的幹嘛提起她。」她四兩撥千斤,希望趕快把這個話題結束掉。 「既然你也認識白皓勻的妻子,難道一點都沒有愧疚之心?」 她傻眼了,白皓勻幾時蹦出一個老婆來了?這小子居然連一點口風都沒有透露。 「沈婕汝是黑鳳幫風禾堂堂主沈孟昶的侄女,這點你想必也很清楚。」 是……是嗎?她沒法再故作輕鬆了,他明明話中有話,又不肯直截了當說明白,究竟什麼居心? 「真巧,」他接續道:「黑鳳幫幫主溫鳳和你一樣都姓溫,聽說她也是白皓勻的老鄰居,你認得她吧?」 「易昊勤,我沒興趣跟你打啞謎。」她霍地推開他,起身想沖到左手邊的櫃子去取出藏在抽屜裡頭的手槍,不料,硬是被他給拎了回去,其力道之大,差點捏碎她的手腕。 「在找這個嗎?」 溫柔見他手上正把玩著她保命用的手槍,不禁嚇得花容失色。幾時被他給搜出來的?她竟毫無知覺,該死! 「你來找我溫存,怎麼還帶著武器?」她趕緊佯裝不解地嗔道:「人家最怕槍了,快把它丟掉。」 他怎肯依她。 「不是你的?」他盯著那把別致的手槍,興味盎然地研究起來。「這可是一把漂亮的好槍呢!白色烤漆還鑲有十六顆碎鑽,跟電影裡00七情報員最喜歡用的槍系出同門,黑市裡出再高價也買不到,除非透過特別管道。嘿……」他驚奇地亮著黑瞳,「上面還刻著字呢,這個字是——」 「別說了!」溫柔氣得拿枕頭丟他,搶了人家的東西已經是夠差勁的行為,還裝模作樣掀她的底。 那把槍是她十八歲那年,母親送給她的成年禮,原本她並不想接受的,但母親和山井叔都堅持那是黑鳳幫的規矩,接受了它就代表今生今世將誓死效忠黑鳳幫,她身為掌門人之女,尤有帶頭表率的作用。槍身上面刻的正是「黑鳳」兩字。 「五年來,我從不曾使用過它,第一次想用它來防身,卻是要對付我心儀的男人,真是諷刺。」 「不錯,有進步,曾幾何時,我已經晉升為你心儀的男人。」他低笑,沒有絲毫喜悅,只是淡淡的盯著她的眼。 「心儀或心愛都沒有意義,我們終究是要反目成仇,」不,他們本來就是仇敵,只不過還沒正式反目而已。「然後殺個你死我活。」 「你想殺我?」他語調有點悲涼。 溫柔咬著下唇,不承認也不否認,槍在他手上,萬一激怒了他,自己這條小命可就要不保了。 「回答我的問題。」 忽地,措手不及的,她又陷入他的掌心,他兇暴地掐住她的頸子,只要再多施兩分力道,便可送她去見閻王。 眼淚撲簌簌的從臉頰流下,她睜著水霧迷蒙的淚眼望著他道:「是的,那是我最初的目的。」 「現在呢?」 「現在我只希望你給我一個痛快。」她閉上眼,專心而惶恐的等死。 時間像停頓了許久,等不到預期的痛楚,反而等到了一記甜蜜又銷魂的吮吻。 莫非是宿世的糾葛,那麼不可能相遇的人.如今壓在她身上,深深的吻著她,無限的情意,無限的惆寥,無限的疼楚。 易昊勤愛憐地撫著溫柔的臉,昔日、最初的戀慕,又回來了。 他心裡低低的呐喊著,「夢寒!」 他曾花了無窮的心血,蝕心掏肺的愛著一個女人,結果呢?所有的似水柔情全部付諸東流,即使他給過她機會,完全不計前嫌,她依然走得那麼決絕。之後,他的事業飛黃騰達,財富與日倍增,身畔美女如雲,然,他卻為了那位短暫夭折的「易太太」始終不娶。 他熱切的撫遍她全身,加速侵佔她的速度,這一刻什麼都不重要,他只想和她纏綿。 時近晌午,厚重的窗簾抵擋不住強烈的陽光,室內的溫度遽爾上升兩、三度,纏綿的兩具肉體彼此交匯著細細的汗絲。 溫柔以為他睡著了,身子輕巧的挪動了下,他馬上有知覺,更緊密的將她納入懷中,讓她動彈不得。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要嘛殺了我,不然就放我走,這樣攪和下去,我遲早會愛上你的,到時把局面弄得複雜了,怕不好收拾。」 「你能愛我多久?三天、五天,還是一個月、兩個月?我有得是時間。」自動獻上的純情摯愛他不珍惜,卻千方百計想得到她的虛情假意。 也許他也並非有心,因此才不介意她是否真心,他的目的只是讓她離不開自己,多年來從沒像此刻這般,急迫的想要桎梏住一個女人,折磨一個女人,以發洩長年積壓在心裡的怨恨。 但,為何是她?難道心裡對她真的沒有別的想法?他疑惑地瞅視著她,歲月隔離了種種淒涼往事,昔日戀情漸行漸遠,慢慢地竟不復記憶,唯眼前的、懷中的女子讓他神魂蕩漾。 「在想什麼?」溫柔不曾看過神情恍惚的他,「是不是在想一旦我愛上了你,你就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羞辱我,直到我身敗名裂?」 「你有那麼壞,值得我那樣恨你?」他放開手,輕撫著她的長髮,眼光陰驚而複雜,怒火圍繞,卻又柔情款款。 「彼此彼此,」她笑得像只狐狸一般,「誰能像我們,相依相偎,相濡以沫,卻不忘爾虞我詐,各懷鬼胎。」 易昊勤目光一閃,搖身變為一頭獸,再次用最原始兇猛的方式來對付她。 她微喘著氣,低垂的眼直盯著他濃密睫毛下的雙眼。易公子,這叱吒風雲的人物被她激得暴跳如雷,懷恨在心。 哈!他也不過如此,溫柔傲然地笑了。 偶來一陣輕淺的小雨,讓仲春的臺北街頭籠罩在如迷夢的霧色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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