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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啦。」其實這也正是他煩惱的問題。為人之子總不能詛咒自己的父親,但,萬一他的病情一拖再拖,那自己的舞蹈之路該如何繼續?

  「哇靠,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說?再怎麼說……」

  饒了我吧上帝!阿忌直覺頭快炸掉了。他幾乎是帶著逃亡的驚恐心情,一路狂奔回位於陽明山上的小套房。

  兩個星期的公演還剩兩場,阿忌接到一道意外的電話。

  是安采妮打來的,約他一道吃飯。

  常言道,女追男隔層紗,他卻對這種行為反感透頂。不去!原想一口回絕了她禮貌備至、輕柔低婉的邀約,但心裡一陣過意不去。

  這麼做會不會顯得自己太過小家子氣!況且她到底長啥德行,也令他頗為好奇。

  腦筋迅速一轉,他瞎編了一個理由婉拒,再約她三天后的晚上七點同樣在亞都飯店碰面。

  亞都飯店——

  這兒他還是第一次來,二樓西餐廳裡政商雲集,這些有錢不一定有閑的名流,就喜歡到這兒來彰顯他們尊貴的身份。

  一如安采妮之輩。

  他不屑地在心裡噴了一口氣,隨著服務生走往靠窗的空位上,等候與他相約那個嫁不出去的老千金。二十八歲算老了吧?醉心于工作的女人據說老得更快。哎呀呀,他差不多已經把她慘不忍睹的樣子,勾劃出一個概略的輪廓了,真不厚道。

  思及至此,他把臉轉往窗外,等待面對殘酷的事實。

  「你是林少夫?」

  「你是……安小姐?」怎麼可能?!

  阿忌張大嘴巴,暗地給自己一句狗眼看人低的笑駡。

  眼前款款落坐的女子,膚色出奇的白皙,黛眉淡掃,星眸舅畫,清純得仿佛堪堪踏入社會,功課一級棒的大學生。她的長髮斜斜挽在腦後,露出兩邊絨毛可見的白嫩嫩耳珠子。最吸引人的是她纖頸下那片雪色,微微袒露的酥胸,有一種細齧人心頭的嫵媚。

  那件白色,剪裁合宜的襯衫,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她全身上下沒有佩帶任何首飾,依然給人高貴曲雅與雍容的感覺。

  嘿,怎地越看越有些兒眼熟?這女人,在哪裡見過呢?

  「久仰了。」安采妮帶著倨傲的笑顏道,讓阿忌把方才的驚豔打了一個對折。

  兩人各自點好餐點,沒等阿忌開口,她便接著說:「何必一副像要慘遭蹂躪的表情?這門婚事對你我而言都是權宜之計,不是嗎?」

  沒想到她這麼坦白,阿忌對她是越來越好奇了。

  「聽你言下之意,是打算接受我們父母所安排的婚事?」不用說了,她一定包藏禍心。例如謀財害命之類的,否則以她的美豔,何必如此。

  從見面到現在,她的目光僅僅蜻蜓點水般,從他臉上劃過,就再也沒正眼瞧他。

  「是的。」安采妮一徑輕柔的說:「我需要這門婚事幫我爭權奪利,而你,則需要我為你持住整個事業,好讓你繼續遊手好閒,頹唐墮落。」

  「你說什麼!」他一掌拍向桌面,聲音之大,不但驚動了四周的客人,服務生也趕緊過來瞭解狀況。

  這下子她終於正眼看向他。嗯,這沒啥出息的富家男,長得倒是人模人樣。

  「隨你承不承認,你的名聲在業界並不是太好。」她是根據各方流言所作的情理內的判斷。哼,說他頹唐墮落已經算客氣了,從別人嘴裡吐出來的,可是更加不堪入耳,他還好意思光火。

  「那你幹麼還要嫁給我?」阿忌卯起來質問她。

  「我說過了,我是——」

  「我不要聽你的權宜詭計!」他氣呼呼的抓起椅子上的布包就要走。

  「除了我,你找不到更好的合夥人。」

  安采妮的「合夥人」三個字,硬生生地把阿忌給拉回座位上。這女人把婚姻當生意談,她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有興趣聽我把話說完?」

  「有興趣知道你到底有多麼利欲薰心。」服務生正巧將食物送來,他拿起刀叉大口大口嚼了起來。

  「放心,我對你家的財產不感興趣。」

  她從皮包裡取出兩份文件遞至他眼前,阿忌低頭一看,上頭竟寫著契約書。

  「以下我跟你講的任何一句話,都屬於商業機密,除你我之外絕不可對第三者提起,即使我們當不成合夥人。」她要他在兩份契約書上簽上姓名,並且把上手印。

  「違反約定者,須賠償對方一億五千萬的損失?!」

  老天,難不成她是想謀財害命?阿忌一塊牛肉梗在喉嚨,險險把他噎死。

  「不必驚慌,你所要做的只是守口如瓶,這不是太難吧?」安采妮連印泥都帶來了。「聽完我的提議之後,如果你不願合作,只需要把我們今天談話的內容忘得一乾二淨,當作什麼都不曾發生過就行了。」

  為什麼她講話的口氣一副命令的口吻?這女人在永安想必作威作福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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