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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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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只矯健的游龍,一身精力地朝懷中的人兒進逼,令她渾身如火燒、如火燎,荏弱且不爭氣的偎在他懷裡,任其予取予求。 子夜了,四周的燈火全數據熄,只余池邊一盞小燈,影影綽綽。 「你生氣了?」雖然江衡極力壓抑,但巧子仍舊感覺得出來,他的眼神狂亂,手勁過重,心臟疾跳,一切都在明白的暗示她,他非常在意她今晚的蓄意缺席。 「不應該嗎?」不問還好,這一問更令他心火狂焰四竄,氣息激動,黑瞳裡閃著一簇只有輸掉全數家當的賭徒才會有的怒火。 「我以為我在你心裡面根本無舉足輕重,任何女人都可以陪你去應酬吃飯……啊!」他又咬破了她的嘴,這回比昨晚力道加了三倍,存心要她疼進心坎裡去。 巧子的臉色慘白,激情才過,新的震撼又來,這個叫人搞不懂心思的男人,根本是標準的虐待狂,若非滾燙潺潺不息的溫泉,保持她整個身體的溫度,她這會兒肯定要顫抖不已。 江衡摟著她纖細的小蠻腰,下巴枕著她的肩,低聲在她耳邊說:「後天,我帶你到日本。」 巧子如遭電擊,他雙掌撫摸下的胴體,陡然間僵硬如石,一動也不動。 江衡假意什麼也沒發現,繼續說:「新設計的紡織機組必須借助日本人的技術,你陪我去,既可幫我翻譯又可暫時充當我的秘書。」 「去日本……什麼地方?」 「先去東京,如果時間允許,我可以帶你到東北的青森、岩手和秋田走走。」 秋田?! 巧子的心仿佛被人用千斤重錘狠狠擊中,但她只悶哼一聲,便口是心非的說:「東北不好,這時節那地方一定還冷得很,我們不如往南走,聽說京都的神社很美。」 江衡一直悄悄的觀察她臉上表情的變化,即使只是細微的轉瞬,也逃不過他的法眼。 「就依你吧,不過秋田還是要去,我有一個老朋友住那兒,不去探望一下不太禮貌。」扳過她的香腮,他饒富興味的盯著她美麗的水眸,「秋田是個很棒的地方,而且專門出產美女,去一趟你就會愛上它。」 「你那位老友是個女人?」帶她一起去找女人太過分了吧。 「沒錯。」他臉上泛起嘲弄的笑,很得意於自己設下的迷障,讓巧子無所適從。 「我不想見她。」倘使他不是別有目的,就是惡意捉弄,她不肯上他的當。 江衡抿嘴一笑,很淺很淺的,五指撥弄著她的長髮,凝視她濃密睫毛下閃爍不定的眼神。 她小小的臉上不經意流露出各種神情,複雜得令他心驚。 前廊下的梧桐不知何時開始冒出新芽,鮮綠的葉子在冷風中搖擺不定,就像巧子此刻的心情。她這樣怔愣的站在窗口,望著庭院中那一片植了金露花的方寸之地已經快一個上午了。 裡頭究竟埋了什麼?還在不在?江衡選這時候帶她回秋田,是何用意? 突然,門外響起削啄聲,「巧子,我乾媽叫你下去。」朱天莉在外頭大吼著。 近來江華一直跟她保持安全的距離,誰也不去侵犯或干涉誰,像是彼此間已有默契,但她這會兒找她去,想做什麼呢? 巧子匆匆換上外衣,朱天莉又在門外急聲催促,活似天要塌下來了,她忙把房門打開。 「你才睡醒哦?」朱天莉大剌剌的上上下下打量她,她的髮型、衣飾,甚至每一個動靜,都能引發她卑鄙的揣測。 巧子沒有回答她,領頭來到樓下起居室,江華一見到她,就怒氣衝天的和她四目相對。 完了,瞧這副陣仗,百分之百是尋釁來的,千慧呢?沒有她仗義執言、鼎力相助,光靠她自己孤軍奮鬥,豈不是要被刮得屍骨無存。 「慢吞吞的做什麼?」江華咬牙切齒的說:「一個妓女,在我們江家作威作福!我忍著你,你就順著竿子往上爬,越來越過分,越來越囂張。」 真是好心沒好報,她上回生病住院的保證金還是她幫忙繳的呢,巧子在心中感歎,真是世風日下呵! 她把頭垂得很低,兩眼盯著自己的腳板,一聲不吭,由她發揮。這樣的場面她經歷多了,在天香樓時,阿喜官天天給她排頭吃,她早練出一身金剛不壞了。 「我們江家留不得你,你給我搬出去!」江華旨意才下達完畢,一名長工就提著她的行李,從二樓樓梯轉下來。 事出突然,巧子卻也不是太受驚嚇,習慣於風雨的人,是沒有權利慌亂的。 「請讓我跟千慧說句話。」至少她得讓江衡知道,這回出走可不是她自願的。 「不必,她和江衡到艋胛開會,入夜才會回來。」 原來如此。 江華重新把目光定在她臉上,一字一句口氣凝重的說:「我是絕對不會允許我的兒子娶一個妓女回來當老婆,你死了這條心吧。」 「我從來沒想過要嫁給江先生。」這可是實話唷,愛戀是一回事,廝守終身又是一回事,她知道自己體內的仇恨因子,隨時隨地都在蠢蠢欲動。 「你的意思是我兒子自作多情?」江華的怒火排山倒海而來,卯足了勁的罵巧子,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即厲聲搶白,「你是個什麼貨色,去照照鏡子,配得上當鏡園的女主人嗎?」 巧子的淚水湧了出來,完全無關乎委屈或羞辱之類的,實在是因嚴重睡眠不足,太陽穴劇烈疼痛。 伸手按揉兩鬢之際,她聽到開門的聲音,緊接著是她的行李被丟棄在前廊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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